这花于湖心亭中央展出,亭上仅有两三桌,只接待贵客中的贵客,其他人挤来挤去,实际上都不会过九曲桥。 周娇娇跟着相公转了一圈,若云和若初早已不知去处。 她问了侍卫要在哪里歇脚,便出发去找王欣贤,以她的了解,王姐姐露个脸,定会找个地方休息,毕竟懒散的她不是爱凑热闹的人。 过了九曲桥朝北,扶着白墙灰瓦顶的长廊墙壁,身侧水波澹澹的湖面映出半个侧影,走过一节长廊,长廊七绕八拐,偶有交错,走了约莫一柱香,原以为柳暗花明,却原来依旧身处廊亭,心中不自觉带着失望。 却转头,借着那五角窗牖,窥得园外一线天色,原是一片竹林,周娇娇微微踮脚,那竹子或许苍老,却依旧在顽强坚持着,令人不禁动容。 倏而,那静谧的竹林猛然震颤,一道黑影飞速略过。 周娇娇目光一凝,下意识大喝,“谁在那!” 那黑衣人许是没有想到自己被发现,又或者本就暗处行事,心虚不已,只听得“噗通”一声,那人竟然栽了个跟头。 这是,侍卫也终于重视起来,他先安抚好客人,随即寻找声源追去。 周娇娇一时踌躇,不知该不该追上去,或许是主人家私呢。 她方才专寻这人迹罕至之处行走,如今回过神来才发现,此处竟无一人,怪道会碰到那黑衣人。 周娇娇犹豫片刻,只得先离开此地。 她寻着方才来时的路返回,却不知方才悠悠散散没记路,如今心中焦急,也只能忙着寻找出口,绕来绕去终于找到出口,下了长廊,却又不知身在何处。 面前一座荒废小院,上面杂草茂盛,满院密布,有些都要长到膝盖以上,两棵歪歪扭扭,细瘦的树苗,在张牙的草丛中求生。 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找错了路,她便想要退出去。 身后却忽然传来动静,她刚要回头,便被人捂住口鼻不能发生,周娇娇心中惊恐,又强迫自己冷静。 还好,那黑衣人似乎不打算对她下死手,只是将她往房内拖。 周娇娇安静的配合,她知道,不惹怒敌人是最稳妥的生存方式。 她被捂着口鼻拖至门前,那黑衣人一脚踹上去,门“哐啷”一声,伴着咯吱声缓缓开了个缝,门内的尘土飞扑着朝两人身上来。 周娇娇还好,及时闭上眼睛。 可那黑衣人便遭了殃,被呛的练练咳嗽。 这是个不大的少年人! 周娇娇心里有了底,袖中的长簪探出,借着少年又捂脸又着急关门的档口,她猛然一个转身扎下去,只听得对方一个闷哼,下意识弓腰捂住伤口。 周娇娇后退两步,随手抽出身边一个木椅狠狠砸去。 少年警醒,却依旧不妨,只能抬起胳膊拦挡。 可终究右肩被银簪扎着,力量不足,被那木椅的力量冲击着,彻底栽倒。 不过人还清醒着。 周娇娇做完这一切,额头冷汗直流,可将人击倒,心中彻底松了口气。 她仍旧举着木椅,高高悬在少年头顶,让他忌惮。 周娇娇这才发现,这也不是什么黑衣人,只是一个穿着黑色侍卫服的少年。 “是你?”她举着木椅满脸惊讶。 “你试上次爬树的那个?” 这人不就是上回她去致远镖局,爬在树上砸她后脑勺的那个少年吗? 周娇娇原本是记不清的,可自从被骗了一百两,她脑海里一次次回忆着这些人的相貌。 因此看见少年的第一眼,她就将对方认出。 那少年顿了顿,随即脸色难看。 心中暗骂那些人蠢货。 这是刚出狼窝,又辱虎穴。 周娇娇兴奋过后又带着怒气,忍不住抽出已经不结实的椅子腿,把少年脑袋当木鱼一样的敲。 敲完才解气。 “说,你家里人去哪了?” “还有我的一百两,我也算是做生意有经验了,谁知道府城四大镖局竟然有一个是骗子团伙。” 她狠狠揪着对方耳朵,在那人身上摸索,意料之中的,一分一厘都没摸到,倒是有个墨玉佩。 周娇娇一把扯下来。 “小孩,这玉不错啊!” 原本已经生无可恋的少年,见到周娇娇对此物分垂涎,眼中划过紧张,“你还我!” 说着就要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