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最近很忙,儿媳要生产了,儿子又要秋闱,她总觉得事情很多,每天一睁眼都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可真起床了,却又不知道要干什么。 周娇娇吃完早饭,就被药嬷嬷搀着在院子里转圈散步,这是大夫要求的,据说这样到时候好生产。 结果有个人一直在面前晃悠。 “娘,你要是觉得无聊怎么不去找廖大娘?”周娇娇眼瞅陆母一遍遍从她跟前走过,不时叉着腰唉声叹气。 “什么无聊,你娘我忙着呢?” “娘,您就是心里问题,相公考试您帮不上忙,我生孩子大夫也请了,家里人十二个时辰待命,剩下的就是看孩子啥时候出来了,您也做不了啥。” 陆母这是焦虑,看看她嘴角两大火泡就知道了。 陆母再次叹气。 儿媳说得对,她愁啊! 她一看到周娇娇挺着那大个肚子,还在和药嬷嬷有说有笑,那副心宽体和的样子,她就愁,这都是为了谁? “娘,您着急不如去书院等相公。”周娇娇建议。 “不等,他自己就回来了,我还托了隔壁那小伙子帮忙,反正他们在一块考试。” 陆母并不想离开,可儿媳妇这一说,她却忽然想明白了,自己这焦虑有一大半都是她儿媳妇这个肚子惹的祸。 不过周娇娇还挺担心丈夫的,这回是乡试最后一场,一次三日。 前两次恰逢下雨,虽说潮了些吧,可总归没有那么热,这回这三天,每天丢失烈日阳阳,树上的知了叫声听着都成了凄厉,陆君行平日火气就大,如今被圈在小屋里整整三日,连风都吹不到,也不知相公会受多少罪? “娘,咱家的冰还够不够用?” 陆母一脸警惕。 周娇娇只好解释,“不是我,是给相公备着。” “够够够。”陆母嘴上嫌弃,可到底还是她儿子,怎么会不关心,听此便道:“我去窖里看看。” 陆母刚转身离开,周娇娇立马看向药嬷嬷。 对方叹了口气,转身从院里的树后拿出一碗冰沙,上面淋了西瓜汁。 周娇娇揭开盖子,看里面的冰化了一部分,松了口气,连忙道:“嬷嬷,快!” 嬷嬷递过木勺,周娇娇二话不说先挖了一大勺进口。 “呼~” 周娇娇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渗透,凉意直达脚心,随即又连挖了几口,待一碗冰沙只剩个底,她这才罢休。 “嬷嬷,这碗......” 药嬷嬷表示自己懂。 周娇娇做完贼,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愉悦,看了看天色,觉得该是睡个觉的时辰了。 “大嫂!” 忽然院外传来一兴奋的女高音。 周娇娇周身一麻,这声大嫂让她彻底透心凉,心飞扬。 “陈梅?” “是我啊,大嫂!” 陈梅喘着粗气儿在外面,“大嫂,快开门,这天真是,把人烤的只剩下一层皮。” 人都来了,不能不给开。 家里只有陆母、药嬷嬷和她,两人都不在,周娇娇给她开门。 “你咋来了?” 周娇娇靠在门边,态度不冷不热。 “大嫂,你说这是啥话,我咋不能来,你这不是要生产了,我想着给你帮忙不是?” 周娇娇看着陈梅这大包小包,陆老二身上更是层层落落。 这哪是走亲戚明明是搬家。 她朝后看了看,后面也没有马车,“你们走来的?” 陈梅理所当然点头。 周娇娇:...... 有时候她甚至佩服陈梅。 在钱这一方面,她抠的一视同仁。 “走了多久?” 从府城到镇上,马车要走七到十天,那走路怎么着都得一个月。 “约莫六月底出发。” 周娇娇:...... 她再次沉默。 这一年里最热的时节,这俩用来赶路。 陈梅还沾沾自喜,“弟妹我这回都白天赶路,晚上找客栈休息。” 上回周娇娇路上遇到劫匪的事情,陈梅还记得,她虽然心痛住店的钱,可总比被劫匪抢了的好。 两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硬是撑着力气从镇上走过来。 “进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