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在屋外呼啸,几丝冷风,顺着门窗的缝隙吹了进来。那挂在屋内横梁上的蛛网,在风中散开,成了一条条细丝,随风摇摆,已是朝不保夕,迟早要在阴风中溃散而不成形。 积灰不少的地上,盘膝而坐的涂瑶清,还在嗤嗤的笑着。 她的言行举止,都已经变得癫狂,且不自知。 嘴里不住地嚷嚷着:“等着吧,等着主公来了我这里,我一定告你的状,让你也生不如死。”。 蛮横的说完这些狂言,涂瑶清就眼露凶光,看着对面的鬼母,同时嘴里继续发出嗤嗤的笑声。 只是那笑容中,多了些得意和张狂,好似已经实现了她那狂妄又傲慢的梦想。 鬼母不为所动,一言不发,脸上依旧平静。 对眼前这个,在目前看来,还算是可怜之人的涂瑶清,她可没有丝毫怜悯和仁慈。 当初,涂瑶清狠心,活活摔死了赖月绮女儿的那一幕血腥,至今历历在目。 对这种冷血无情的人,鬼母和萧石竹是一样的处理办法,只会用更残酷的办法对付他们。 “知道吗?你那个青梅竹马狐清云,现在已经在大牢里了。”面对癫狂的涂瑶清,沉默片刻的鬼母,轻声细语的说出这句话:“就在青丘狐国使团离港的那一刻,玄教按计划奉命出动,秘密逮捕了狐清云及其身边的一众鬼官仆人。”。 虽然话音很轻,但是在涂瑶清听来,却很刺耳。 在鬼母才提到大牢时,涂瑶清不再痴心妄想,而是登时呆住。一时间脸上狂妄不见,五官上蒙上了一层困惑和费解。 沉默许久后,在鬼母饶有兴致的注视打量下,涂瑶清不住地嘀咕着:“不可能,不可能。”。 “你相伴主公左右已又多年,应该知道主公会怎么对付伤害他家人的鬼的。那些曾经企图刺杀我,刺杀茯苓的鬼,还有那些胆敢屠杀我九幽国任何子民的鬼,有一个落得好下场的了吗?”鬼母轻轻一笑,缓缓抬起右手。 “狐清云曾经私下怂恿你,应该持宠狂傲,后又出谋划策,要你摔死翁主,事后还刻意避讳,妄图不承认此举一事,主公早已心知肚明。”。 话说到此,鬼母伸直右臂,竖起的手掌掌心,已经对准了还呆呆愣愣,目光茫然又呆滞的涂瑶清眉心。 “在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和狐清云,最后都会死得悄无声息。主公命我来送你上路,就是要你的孩子萧茯雷,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母亲,他现在是我的养子,他不会记得你的,也不会敬重你。而且任何九幽国的史册上,都不会记载你今日的死,倒是会记载下你曾经的恶毒。这都是你自己作的。”。 一转眼,鬼母目光已经变得阴冷。 在话音才落地的那一秒,她掌心有一道鬼气,急速喷薄而出,似离弦之箭,风驰电掣的飞射向了涂瑶清的眉心。 转瞬过后,鲜血飞溅,涂瑶清的头微微向后一仰,散落开来的发髻,也微微扬了起来,她那呆滞的双眼,目视上方满是灰尘的横梁。 而她的眉心处,已经多了一点细小的伤口。 鬼母掌心喷薄出的这一道鬼气比长箭还要锐利,势不可挡,轻而易举的贯穿了涂瑶清的脑袋。 但在她后脑上,已经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血肉模糊的伤口里,碎裂的脑 浆子,携大量鲜血和碎小的头骨,泼洒向她身后的地面。 这个曾经愚蠢又心狠的女鬼,在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活络后,被鬼母轻轻松松的结束了她的生命,也结束了她生命最后时光的癫狂和傲慢。 鬼母转身便走;对于涂瑶清,她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任由身后涂瑶清的尸体,慢慢地四分五裂开来,化成点点齑粉,也不回头多看一眼。 辰若跟上,率先一步赶到门后,拉开了门,把鬼母迎出去,立马就让守在门口卫兵把大门锁紧。 站在屋门口的鬼母,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她平视前方,两手相合掩在袖子里,就轻轻地放在自己腹部,一如既往的端庄。 卫兵微微低着头,算是给她行礼。 “严加看守此地,没有我和主公的手札,任何人不得接近此地,公子和翁主们也不许接近此地。”。 一声令下后,鬼母在那些卫兵的应声中,缓步徐行着,离开了这个小院,朝着来路天权殿那边走去。 而天权殿那边,听完了林聪各项情报汇报后的萧石竹,就没有舒展开眉头。因为出了几个扛不住用刑的叛徒,北阴朝已经开始对掌握了名单和位置的九幽国情报据点,进行了大 清洗的消息,一直让他心中暗生些许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