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渔看了一眼张立根夫妻,将张本根拉到了房外压低了声音道:“本根啊,你哥的那个罚款可别忘记去交,那帮孙子们可是心黑着呢,你晚交个三五天,他们就敢要八百。三个月前,我就认识一个渔民。因为没有钱,凑钱花了几天功夫,结果他被扣的渔船直接就被那群混蛋给卖了,充抵罚款。那渔船虽然说也不新了,但是一千元钱他们就给卖了!” 张本根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记着这事。对了,这点钱您给我哥的家人带回去,让他们先用着。您……借我哥的钱,容我再缓缓吧。”说着他从兜里拿出来了两张一百元。让王丰渔带回去。送他哥出来的时候,把家里的钱都带了出来。 “好!”王丰渔伸手接了过来道,“我一定给他们带到。我的那些钱……算了吧,你们都不容易,我也只能尽这点力了,说到底,都是咱们穷啊。” 送走了王丰渔。张本根在走廊里就被护士拦了下来道:“你是张立根的家属吧?你们放在医院的钱不多了,去再交至少五百,否则的话,我们就只能让你们准备出院了。” 张本根从交费处走了出来,脸色已经和苦瓜皮差不多了,他卖给方明远甲鱼得到的钱和从钱佳手里拿到的那二百元钱,现在已经就余下不到二百元钱了。而他哥哥的状况。就是在卫生所里再呆个半个月都有可能,看来家里的那点救命钱。也保不住了。可是他为了利息能够高一点,存得是定期,得到明年三月份后才能够取,提前取肯定又要损失不少的利息。如果说光是这个,他还不至于这样,问题是哥哥这边躺着要花钱,自己和嫂子都脱不开身,哥哥家里那边没有了收入来源,自己也得帮衬一把,这些钱又能够顶多久? “哎呀,立根,你在这里,让我好找!”王丰渔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道。 “呃?王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张本根脑子有些发蒙,自己不是刚刚把他送走了,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又回来了? “你妹子来了,不仅你妹子来了,昨天的那个……好像是家乐福集团的女的也来了!”王丰渔兴奋地道,“人家来看你们了!” “啊?”张本根就更晕了,妹子来了这倒不新鲜,她早晚也要知道的,但是钱佳来做什么?他不认为自家妹子和人家的关系能够好到这个地步。 病房里,张欣美看着床上仍然昏睡不醒的哥哥,这眼泪如同梅雨一般是怎么也擦不干净,一旁的钱佳也是神色黯然,但是她心里更多的是迷惑。今天一大早,她接到了邢经理打来的电话,告诉她张欣美的哥哥家出事了,要她带着张欣美,还有五千元钱去探望一下。晕头转向的她自然是没有选择的余地,跑到张欣美的家里,扯上她又坐上公司派来的面包车一路赶了过来。 直到坐在这里,钱佳仍然想不明白,公司怎么会关注张欣美一家人,怎么看也看不出他们和公司能够有什么牵扯,一家子都是穷渔民,张欣美也是普通农村女人,长得不漂亮,更已经是为人妇为人母,公司这样做图什么呢?但是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经理派下来的差事,她还是要一丝不苟地做好。说实话她还要感谢张欣美一家人,要不是他们,自己怎么能够从家乐福超市里普普通通总经理根本就不关注的一员变成了总经理的红人,能够有总经理的电话号码,并且还能够让总经理记住自己电话的,公司里上百人里又有几个? 张本根被王丰渔拉了进来,张欣美立即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一把拉住了他哭道:“大哥出了事,你怎么也不通知我。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病房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病房门被人拉了开来,几个拿着摄像机和麦克风的人挤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年青漂亮女性,钱佳认得她,是峄城市电视台的一个主持人,经常主持一些谈话节目,叫什么名字她记不准了,好像是姓鲜于。正是因为这个姓氏比较少有,所以她才留下了印象那些大台的主持人那么多,年青人谁关心峄城电视台。 鲜于歌,此时也是一头雾水,一大早电视台台长就告诉她,要她带上队伍立即赶往一个乡卫生所,采访一个叫张立根的病人和他的家人,据说对方是因为被渔政执法人员罚款后喝了农药在卫生所抢救,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全程给录下来,不许删改。领导吩咐的稀里糊涂的,她也只能稀里糊涂地执行。这一路上还琢磨着渔政部门这是招惹市里哪一位大佬了,要让他们峄城电视台来个大曝光不成? 鲜于歌的出现,令屋子里的人都蒙了,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倒是钱佳突然想起来,经理在电话里提过了一句,渔民们的生活太困苦了,我们要有同情心,也要呼吁大家关心这些渔民们的实际困难!再联想到手中的这五千元钱,这在峄城市,差不多能够顶一般人一年收入了,钱佳不由得若有所悟。 “我是峄城电视台主持人鲜于歌,我们听说这里有一位叫张立根的病人,是不是?”鲜于歌问道。张本根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电视台主持人找张立根要做什么。 “鲜于主持人,你好,我叫钱佳,我是家乐福超市的员工,如果说你是找喝农药来这里抢救的张立根病人的话,那你没有找错地方。因为我也是来找他们的。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