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支持不住地半跪在了地上,衣摆被血迹染红,却仍然在徒劳无功地双手掐诀。
明明,明明他才走了一会会。
连房间里的饭菜都还是温的,只有勺子被匆忙打翻在地,掉了许多米粒在地上。
昙白想,当时晚晚是不是害怕极了。
可他不在他身边,他竟然不在他身边!
昙白心中大恸,泪水决堤。他难以想象,那么娇气的人,是如何流了这么多血,一点点死去了。
光是想一想,他就痛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晚晚,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所以才躲着我不肯出来?对不起,对……我没有及时赶回来,你别、别气,出来好不好?晚晚,你、你出来。”
昙白声音哽咽,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哪怕一丝一毫有关宋征玉的痕迹,可对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在这时,只听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里发生何事?”宋揽月因修无情道,常年在外,偶然路过此地,发现妖气甚重,一路追到客栈。
昙白没有理会对方,他将宋征玉一直戴在手上的铃铛拿了起来,希望以此作为媒介,能够有新的收获。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他忽然想,如果说这些跟宋征玉有关的东西都找不到对方,那么他自己呢?
昙白此刻的状态已经有些疯魔了,宋揽月看出不对,走了过来,见他竟然要以心魂为引去招魂,当即伸手想阻止。
只是她的动作却刺激到了昙白,两人就此交起了手。昙白受伤在前,心神大乱在后,出招毫无规律,他如濒死的困兽般,五脏六腑甚至在又一次出手的时候震碎了。
“昙白,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究竟出什么事了!阿玉在那里?”
昙白出手不留余地,宋揽月一边应付,一边厉声问道。
原本失去理智的人听到阿玉两个字,动作暂缓。昙白好似忽然清醒了过来,又好似没有,他想哭,可眼泪不知为什么,怎么都流不出来了。
“阿玉……晚晚,没有了。”
“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宋揽月声音拔高,可昙白自从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痛得越厉害,意识反而又越清醒。他迟缓地转身,将宋征玉落在地上的东西全都捡了起来,他看见床上还有宋征玉拿出来的萤火虫,昙白就这样躺了上去,紧紧地抓住那个瓶子,自虐般感受一遍一遍回想着最后看到宋征玉那幕。
跃仙宗,蕤玉峰。
方云鸳并没有随宋随衡一起离开宗门,他当初从宋征玉院中挖回来的两棵绛仙草,经过这段时间的侍弄,原本都已经又活过来了。
可今天他正打算过去浇水,却发现这两棵草竟然一夕之间枯萎了。等他又去宋征玉的院子里帮忙浇水,发现那里的绛仙草也是同样。
主峰当中,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新入门的弟子柳进不知何故暴毙,请他速去一看。
宋西决正要过去,就感觉他送给宋征玉的那块护身符被触发了。
“不好,阿玉有危险。”
宋怀逸:“昙白呢,他不是在阿玉身边吗?”
“我也不知。”
虽然护身符有异,但若只是寻常妖物,有昙白加上它,宋征玉应该不会有事。
宋西决让宋怀逸联络上两人,问明情况,自己跟了前来禀报的弟子去查看柳进的情况。他走没多久,宋随衡一行人就回来了,宋怀逸将自己无法跟宋征玉联络上的事情说了,就在这时,只见方云鸳跌跌撞撞地从蕤玉峰赶来。
他的消息跟宋揽月的消息一前一后抵达。
“阿玉、阿玉的魂灯灭了。”
——阿玉遇害,我与昙白不日即回跃仙宗。
宋揽月自幼就拜在了别的门下,自修无情道以后,就很少会再回来跃仙宗。
宋随衡听了这个消息,眼前一黑,若不是有寂抚生,人便晕了过去。他发狠地握着方云鸳的手,再三问了一遍。
“我不是让阿玉好好在宗门里待着吗?魂灯为什么会灭,你们都是怎么照顾他的!”
宋西决听到这个消息,受到的打击不比宋随衡小。
他身子晃了晃,将昙白跟宋征玉出门的事情说了出来,跪在地上,语气俱是懊悔。
“是我考虑不周,若非是我,阿玉也不会遭此横祸。”
方云鸳一脸衰败之相,跪在宋随衡面前,要不是强撑着,已然哭出来了。
“今晨我去浇花,发现阿玉院子里的绛仙草全都枯萎了,我担心他出事,就去点魂灯处看了看。”
宗门弟子的魂灯跟他们的性命相关,也能从中看到他们是否有危险。
结果方云鸳赶到没多久,就见宋征玉的魂灯灭了。
“我曾将本洞之物赠于阿玉,即便身死,按理来说,他的魂魄应该还在才是。”寂抚生听了方云鸳同他们的话,疑惑出声。
宋随衡也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勉强支撑着。
“对,对,阿玉一定还没有死。怀逸,青音,你们去把昙白跟揽月接回来,我要清楚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跃仙宗昨天还在为宋征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