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上电脑后，经由专业软件读出的数据，正常得几乎不太正常，坐在电脑前的科研小队队长反复地拉动滚动条，企图从中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可到最后，也只得无奈地关闭了程序。

“应该是采样的距离太远了。”

虚眯着眼看着蓝色桌面思索了片刻时间后，科研队长侧过头看向了同样盯着屏幕的指挥官，缓缓地说道，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嘶……”

面露难色的指挥官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李干的军令加上职权压制，他似乎没什么拒绝的权力，虽然细算下来科研部门并不能管辖他们军队，但委员大人亲自挂牌的行动，他还是不敢越暨造次的。

“明白了。”

指挥官回答的声音异常平静，也没有太多的迟疑，伸手接过了科研人员们取下的连接在电脑上的外接硬盘，然后侧身将其交给了等候在一旁的士兵。

“注意安全。”

看着将硬盘握在手中的士兵，其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的紧张，在心里叹了口气后，指挥官再次刻意地叮嘱了一遍。

再往前行，那就无疑行走于钢丝之上，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身上那套还没有实战记录的生命辅助器，再说这玩意儿里面好像还掺和了至高神教提供的技术，因而其效果相当成迷。

但军人的天性，还是让士兵强压住心里萌生的恐惧，抬手对着指挥官恭敬地敬了个礼。

和那些后面成军的其他委员部队不一样，李毅的部队，可是基本继承于崩毁前的政府军建立的，新征募的补充人员，也大多数是军队子弟，加上沿用了旧式的治军方式，即便其高层也不可避免地也出现了腐败问题，但基层的意志仍旧冠绝整个联合政府，这，也是李毅的依仗。

得到了指挥官的回礼后，装备臃肿的士兵转过身，握着硬盘一步一步的向着等待着回复的战友们行去。

“上面怎么说？”

看着从出发点返回来的士兵，士官顺手接住了他递过来的硬盘，一边问着，一边转身将硬盘安装回设备。Πb.γ

“数据收集无效，长官，上面要求采集点前移。”

士兵看着士官的背影，犹豫了片刻后，出声转述了命令。

“收到，全体都有，将设备前移十米！”

听到了士兵转达的命令后，背对着众人的士官随即大声的发出了前进命令，只是让他们没看到的是，他手中安装的动作停滞了片刻。

因为蔓延出来的黑雾吞噬了河岸营地周围不少的范围，曾经被掠夺者和居民们特意清理过植物的一片空地剩下的并不算多，内里的植物也没有长起来，倒是和周遭逐渐茂密的绿植形成了个鲜明的对比，乍一看好似围绕着黑雾的黄褐色护城河一般。

士兵们小心地搬动着采集设备，前行了大约十米的位置，已经极为接近那道边界，上一次发生意外并在做出诡异行为后走入了黑雾的士兵就是在那没有寸绿的泥土位置所发生的。

士官显然也不愿意自己的小队遭到同样的命运，所以他的十米距离还是存在极大的水分，就算因此可能会让这次的采集再度成为无用功，但是也好过全部不明不白地丢掉性命。

铺展开的设备继续开始了运作，机器运转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发出，士兵们则依旧耐心地等待着。

由于缩短了距离的原因，前方的黑雾距离他们极近，站在队列最前的士官抬眼望去，已然能看清黑雾中心位置那试图冲向天际的模样，宛如一只蜿蜒的长型怪物盘踞于此。

巍峨的形态越发让他有一丝喘不过气来，随着注视时间的推移，士官均匀的呼吸不知道在何时变成了沉重的喘息，像是破损的风箱来回拉扯着……

破旧且熟悉的公寓楼道内充斥着刺鼻的异味，上个世纪修建的大楼内可没有什么物业管理的说法，全凭居民们自觉地进行打扫，自然而然其卫生程度可想而知。

常年打开的大门内传出了熟悉的交谈声音，他听不清这些聊天的内容，明明都是熟悉的语言，传到他耳中后，却让他感到头痛欲裂。

他抱住脑袋蹲下身子，强行想要镇定下来，杂乱无章的思绪让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在他忍着头痛，打算顺着细想下去的时候，屋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接着一声呼唤传了出来。

“飞子回来了？快进来。”

男人猛地抬头，看向大门方向，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门内，并渐渐地清晰起来。

尽管他没有看到屋内人的脸颊，但父亲熟悉的声线和体型还是让他轻易地就分辨了出来，不顾大脑中还没褪去的撕裂和晕眩，他靠住身后的铁护栏，慢慢地支撑起了身子来。

酸涩的感觉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