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弘晟不招惹弘昼,弘昼却还要替弘历报仇的,径直走到弘晟跟前,扬声道“弘晟堂兄你笑什么难道觉得我今日这般打扮不好看吗”
说着,他更是正色道“我今日这披风可是用的孔雀尾巴上的羽毛做的,弘晟堂兄,你们诚亲王府养了两只孔雀是吧我这一件披风可是皇玛法赏的,一件披风得用上千余头孔雀的羽毛。”
他那胖乎乎的小爪子更是掸在那油光发亮的孔雀翎上,扬声道“你们可知道这件披风多么贵重吗皇玛法说了,这样的披风就是整个大清都找不出几件来,你们还敢笑话我这披风不好看”
在场皆是龙子皇孙,都是见惯好东西的人,自一眼能够瞧出这孔雀翎价值不菲,别说他们没有,就是连见都没见过。
弘昼又指了指脚上的鞋子,扬声道“这鞋子你们可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老祖宗赏的”
“这鞋面上镶嵌的两颗珍珠可是好东西,是故去太皇太后留给老祖宗的了。”
他将自己身上的宝贝从头到脚都介绍了一遍,是一件都没落下,到了最后听的一众皇孙们眼睛都直了。
世人皆捧高踩低,皇孙们也不例外。
特别是当他们见着弘昼一挥手就命小豆子捧着两盒子蟹粉酥进来,所有人顿时倒向弘昼,一个个争先恐后道“这就是蟹粉酥我听我阿玛说过,说就是在紫禁城,也只有皇玛法与老祖宗能随意食用蟹粉酥,每个妃嫔手上分得的蟹粉酥都是有数的。”
“哎呀,我还没吃过蟹粉酥了,这蟹粉酥真好吃”
“对了,弘晟堂兄,你不是说弘昼堂弟在宫中很是顽皮吗所以皇玛法才一直将他留在宫里头教导吗”
弘晟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
弘昼一听这话,顿时讶然道“弘晟堂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皇玛法嫌我顽劣不懂事吗”
“哪里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说着,他就嚷嚷着要去出去“不行,我得去找三伯,要三伯还我一个公道。”
“人生来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二字,弘晟堂兄这样说我,叫我以后怎么做人说不准以后连媳妇都娶不到了”
弘晟堂兄连忙拦住他,就算心里愤恨不已,却还是赔着笑道“弘昼堂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兄弟们之间说些玩笑话而已,你这样当真做什么”
弘昼看着他,是一言不发。
弘晟脸上的笑是愈发勉强,只道“弘昼堂弟,想必你也知道,我阿玛最近身子不大好,正在家中养病。”
“你素来是最孝顺不过,何必要因为这等小事儿惹得我阿玛不高兴”
弘昼见状,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熟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最孝顺不过,自然也不愿意见到三伯因为你这样的儿子伤心难过。”
“今日若你肯当众与我赔个不是,这等事就算了。”
弘晟最见不得弘昼这般蹬鼻子上脸的样子,当即怒气就涌了上来,可他身边的弘暹却低声道“大哥,算了,你就低个头吧,若这事儿闹到阿玛跟前,阿玛说不准阿玛又是打你板子的。”
弘晟没法子,只能低声道“弘昼堂弟,都是我的不是,我不敢开玩笑与大家说那些话的,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寻常人听到这话定会说“没关系”,但弘昼听到这话却是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弘晟堂兄,怪不得大家都那样说你”
弘晟道“大家说我什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偏偏他是做了亏心事的,自然心里慌得很。
弘昼转身道“那我可不能说。”
他一转身,簇拥在他们身边的人都跟着他走了,一个个更是七嘴八舌道“弘昼堂弟,我听我阿玛说皇玛法很喜欢你,是真的吗”
“皇玛法可是送你了一匹汗血宝马有机会能叫我们见一见吗”
“对啊,这蟹粉酥真好吃,你这里怎么有这样多是皇玛法赏你的还是老祖宗赏你的”
从前他们簇拥的对象是弘晟,如今却变成了弘昼。
弘晟心里难受极了。
更要命的是弘昼虽年纪小,但对人却是赤忱大方,很快就与这些皇孙们打成一片,他们更是对着弘昼热络极了。
一时间,弘晟这个诚亲王世子就从热灶变成了冷灶。
还是要多冷就有多冷的那种。
到了课间休息时,弘历见热的一脑门子汗的弘昼终于舍得脱下他的孔雀翎披风,在心里替他松了一口气,趁无人时低声道“弟弟,皇玛法每隔一段时间就差人给你送两盒子蟹粉酥,你自己都不够吃,今日你将蟹粉酥都分给了大家,你吃什么”
他知道弘昼这是在替他出气了。
像弘晟这样好面子且狂妄自大的人,众人冷落他,奚落他,疏远他,比杀了他都叫他难受。
弘昼笑着道“没有蟹粉酥不吃就是了,只要见到弘晟堂兄过的不好,我心里比吃了蜜还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