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夷吾那边有聪明人啊!”重玄胜感慨道。 姜望没有说话,只默默分出心神沉入太虚幻境,连着再给重玄胜发送了好几次论剑台挑战。 收到这无声的催逼,重玄胜也就不好再卖关子。 清咳了一声,说道:“王夷吾侵压鲍仲清的生意,你想想看,有什么坏处没有?” 姜望不肯配合他羞辱自己的智商,默不作声。 这胖子也毫无尴尬的自觉,自问自答道:“没有吧?该拿的好处也拿到了,至于增加一个敌人……重玄家和鲍家本就是世敌,不是么?他代表重玄遵做这件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他的目的,绝不仅仅在于这么一丁点利益。” “所以他的目的是什么?” 重玄胜自问自答,自己一个人也能很满足:“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从鲍仲清的角度来看,他如果想要回击王夷吾,从哪里入手最合适?王夷吾现在最主要的敌人是谁?” 姜望这时恍然大悟:“你是说,王夷吾就是故意逼着鲍仲清来与你交好?逼着他找你联手?” 重玄胜冷笑一声:“鲍仲清身边一定也有一个所谓的‘聪明人’,提醒他往这个方向考虑。” 姜望已经想明白了。 但一直拄剑默立的十四,有意无意地敲了一下重剑剑柄。 自小相处这么多年,重玄胜还能不明白这家伙么? 心知这会十四大概已经想破了脑袋,因而出声解释道:“抛开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不看,只看事情本质。以鲍家和重玄家势同水火的关系,你说鲍家是会支持一个什么样的人做重玄家家主?是一个绝顶优秀的人,还是一个无能之辈?” 十四点了点头,终于也想明白了——原来如此! 如果鲍仲清登门交好,重玄胜不愿撕破脸树敌,或者眼热强援,那便中了计! 与鲍家人交好,在争夺重玄家家主位置的过程中,即使不是最失分的行为,也必然是其中之一。 倒不是说必须要站在重玄家的立场上,与鲍家势分生死,而是说鲍家的支持,本身说明你是一个对鲍家没有那么大威胁的人! 所以重玄胜才二话不说闭门谢客,乃至一点情面也不留,直接叫鲍仲清滚。 表明上是表明自己身为重玄家族人的立场,实际上却是提醒那些看到这一层的“聪明人”,这是王夷吾的算计——否则我重玄胜为什么如此生气? 至于那些看不到这一层的,大概也只会为重玄胜的坚决立场叫好。 却是简简单单就化解了王夷吾的这轮攻势。 能够想清楚这些,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鲍仲清突然上门,很多人根本还摸不着头脑呢,这胖子立刻就能想到这些。 姜望自问大概是远远算计不过这胖子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又在太虚幻境里连连发起几次挑战——总得有个地方找补吧? 只是…… 想到鲍仲清最后驾车离去的样子。 姜望若有所思:“鲍仲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一个在丢尽颜面之后,暴怒之余,还愿意亲自驾车把手下带回去的人……那暴怒是真的吗?他又真的那么容易被煽动吗? “鲍麻子藏拙而已,他惯来喜欢玩这一套。”重玄胜有些轻蔑地说道。那满满趾高气扬的优越感,也不知从何而来。仿佛全然忘了他自己也是一路藏拙过来的。 与重玄胜相处越久,姜望越觉得第一次见到重玄褚良时候,这位定远侯爷对重玄胜的判断太准确,此子相较于重玄遵,最大的优势,还真真的就是脸皮。 “你很了解鲍仲清?”姜望问。 “既然有志于家族,就不可能不了解鲍家。对于鲍仲清来说同样如此。”重玄胜的话里霸气突生:“他若有志于执掌鲍家,就不可能不对我重玄胜多做功课!” “只不过聪明这种事情,其实是藏不住的。”重玄胜弯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尤其是对我这样有脑子的人来说。” 讽刺谁呢? 姜望状似不经意地瞧了一眼十四,却正好撞上十四瞧过来的眼神。 姜望:…… 十四:…… 重玄胜心里憋着笑,但为了避免挨打,很是低调地继续解说道:“很多时候,不要看那些表象,他怎样丢脸,怎么受挫,只要看他每一次的选择最终对他的影响,到底是好还是坏,便可以看出来这个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话说回来。”重玄胜瞧着姜望道:“你没有杀鲍仲清的手下,我以为你看明白了呢!” 姜望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里是临淄!我还能没点顾忌了?动辄杀这个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