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最巅峰的杀力,拼一个鱼死网破,才抓住了胜利的机会。
网破了,鱼未死,正是复归于河海。
这一战的开始和结束,都只在瞬间,非常短暂。
但它的艰难程度,绝对不输于前些天被那个恐怖女人追杀的经历。
此刻他身上的累累伤痕、狰狞血口,便是说明。
他在这一场里的战斗表现,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每一步都做到了最好,尚且要受这些伤,险些身死当场。可想而知,若是行差踏错一步,结果可能就大不相同!
但仅此而已,就足够了吗?
就像那个女性黑衣人所说的那样——“你逃不掉的。”
姜望又何尝不知道,这句话几乎是事实?
对方能够精准把握他的行踪、把握他的实力,派出一队理论上绝对可以压制他的修士,在最恰当的地方发起伏击……
这本身已是一种碾压的态势,一如巨石压卵,鸡蛋绝无幸理。
情感上,他在赢得艰难一战后,可以稍作宣泄。
但理智告诉他,对方不可能没有后手。
姜望控制肌肉,先止住失血,再近前一步,以长剑挑开那稍矮黑衣人的蒙面巾,想要辨认这些人的身份——也只有这一位,还算留了全尸。
他绝不可能坐以待毙,却也没有打破囚笼、砍翻幕后落子者的实力,所以逃跑是唯一的选择。
但不能盲目。
愈是危局,愈需要冷静。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只是浪费他拼死为自己争取到的时间。最好能够在获得一定信息后,再选择逃跑路线。
这四个人黑衣人必然出身行伍,是军队里的精锐,但他们属于哪一个势力,又代表着全然不同的意义。也决定着姜望接下来逃跑的方向。
蒙面巾下,是一张不甚出奇的脸,额窄面瘦,右脸上有一个十字疤痕。
长相思往下移,将他的衣服割开——便在这时,姜望忽生警兆,回剑转身。
恰见那已死去的女性黑衣人,无头的尸身之上,有一颗小琉璃珠跃将出来,在半空炸开。雪白的烟气腾升间,形成一个烟气圆环。
那圆环的中间,本该是空气的部分,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身穿阴阳道袍、丰神俊朗的修者,其人神目如电,第一时间便落在了姜望身上。
“你就是姜望?”他问。
他的声音倒是温煦的,但不知为何,给人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姜望面无表情,只问道:“你是何人?”
这人淡声道——
“贫道,赵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