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声闻仙态这门道术的时间,姜望预计自己就算再熟练、再精简,最多也就能压缩到十六息。 长达十六息的准备,只换来十九息至二十息之间的持续时间。 声闻仙态在战斗中使用的价值,直接被削掉大半。 除非能够将它刻印到第三内府,用内府之力完成瞬发的准备。如此才能回归它的本身价值。 比起之前刻印的朽木决和八音焚海,声闻仙态要复杂繁复得多,并且也不仅仅难在复杂。 姜望本来打算用演道台推演得到第三内府的刻印道术,现在却不做其它想法。 他最能明白声闻仙态的价值。 不过演道台只能应用于道术的完善和升华,却无法解决内府中的道术刻印问题。 这个部分,仍然只能姜望自己面对。 不过,对姜望来说。 道术既然成立,那么最难的部分已经完成。 剩下的刻印虽然复杂,但是毕竟有迹可循,可以一点一滴地改进与适应。 他从不缺乏耐心和努力。 数不清多少次,在绝望的境地他都挣扎出来。看得到希望的努力,其实并不很难熬。 在窗外缓缓流逝的日月流光中,姜望盘膝而坐,不停地打磨着道术,砥砺着自己。 十年匣中磨一剑,应叫人间知霜华! …… …… 观河台上,天下强国聚首,风云交汇。 黄河之会之所以拥有如此广阔的影响力,不仅仅是因为它聚集了举世瞩目的强大势力,更因为它同时是年轻天骄展示天赋、诸国展现未来的时刻。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自古而今,年轻天骄就是最为世人瞩目的。 哪个年轻人不想立在绝巅,一览天下之小? 谁又不曾向往,自己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呢? 每到黄河之会临近,观河台就成为现世最受人关注的地方。无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此。 诸侯会谈,勾画天下大势。 天骄齐聚,只争谁是魁首! 那等风云激荡,令人向往。 历来黄河之会都分为三场。 内府修士为一场,外楼修士为一场。 神临修士已经突破寿限,一般来说都已经是一方大人物,不再被视为年轻人。 所以并没有神临及以上修为的决胜场。 但仅仅在内府和外楼这两个修行层次比斗,不足以囊括所有天骄。 有的人年纪轻轻就成就神临,难道不比同年龄的内府强者更有天赋么? 所以在内府决胜场、外楼决胜场之外,还有第三场—— 是为三十岁以下无限制决胜场。 所有年龄在三十岁以下的修士,不分修为,不论国别,均可上场。 黄河之会的日期临近,大齐政事堂那边开始做最后的名额甄选。 大大小小的消息,通过各路牛鬼蛇神,传得沸沸扬扬。 甚至在临淄的街头,都有人开始讨论,本国应该是谁来出战。 天府城新开的三分香气楼里,也不免有酒客把话题落在黄河之会上。 大厅里架着高台,台上正在演一出戏剧。 一旁鼓弄乐器的,都是貌美的妙龄女子,或琴或琵琶或二胡。 剧目正在精彩处,音乐也极紧凑。 “要我看,白芷莫氏的莫连城公子,当为大齐年轻一辈外楼第一!”说话的酒客满脸通红,搂着一位姑娘,大声喧哗。仿佛说的是自家人一般,十分的与有荣焉。 “得了吧!什么白芷莫氏,白芷郡现在姓什么,还是两说!”一个锦衣公子哥冷笑道:“碧梧郡杨郡守的弟弟杨敬你可知晓?” “杨敬能和莫连城比?”先前那酒客愤慨极了:“杨家历代以来,最高也就是一个郡守,拿什么比莫家?” “你看看你,我说东,你说西,黄河之会是去比家世的?”锦衣公子明显占着上风:“就算真是比家世,那也轮不到莫家啊!莫家在齐国都排不上什么号了,还去观河台丢人?” 半醺的酒客瞪大了眼睛:“就比战力。莫连城战绩亮眼,又输与谁了!倒是杨敬,我还真没怎么听说过,不知是不是吹捧出来的!” “哈哈哈。”一个汉子忽地笑着插进话题:“杨敬我不了解。不过莫连城自是徒有虚名!” 他把脑袋从旁边女子怀里拔出来,露出一副长髯,笑问道:“当年在临淄惹上了重玄风华,绕道而行的不是他?” 他们一时聊得激动,把附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提及黄河之会,讨论英雄强弱,直叫高台上的戏剧都有些无趣,怀中的美人都失了色。 “谁是重玄风华?”有人低声问。 “啧!”旁边的人鄙视道:“夺尽同辈风华的那一位呗!” “那他不是闭关去了,不参加吗?” “参不参加,也不影响外楼境的莫连城绕他而走啊!” 一个长得天真活泼的女子,瞥过吵闹激烈的酒客们一眼,笑容灿烂地自往楼上而去。 一群腾龙境都都没有的小修士,灌了一些黄汤,就开始品评天下英雄,言必外楼修士。除了重玄遵那般的,连内府境修士都不屑一提。 还真是有趣。 转过长廊,行至一处房门前,她也不敲门,抬起手来轻轻一推。 那纤白细嫩的小手上,指甲鲜红如血。 吱呀声中,房门洞开。 她一步踏进其中,就正好瞧到里间那软榻上,一个以手撑额,懒懒半躺的女子。 这女人身上穿得严实,唯有撑额的那只手,衣袖半滑落,露出半截雪色小臂。 但不知怎的,这几乎是浮光一掠的雪色,却好像铺满了视线,缭绕着无尽的风情,挥之不去。 “你倒是过的潇洒日子!”容貌天真的女子,声音也是脆生生的,显得娇俏可爱。 半躺着的女子轻笑一声。 这声音如绕云流风,直往人心里去。 她也不说别的,只问:“铃儿姐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