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钉也深入之后,已经逸出的霜风,又重新化为杀生钉,紧随其后! 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在亿万星光之力的加持下,不断深入不断前进,直到某一刻…… 轰! 那绝不动摇、坚不可摧的铁壁,秦至臻最强的防御神通,就在人们的视线里,轰然崩散! 铁壁崩溃了! 被姜望一掌击穿! 这是什么力量? 人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力量?! 胜负难道又有了新的结果吗? 能与荆国黄舍利争魁者,现在是齐国姜望? 见证了古老时光的演武台上。 那高大巍峨的铁壁,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垮塌时竟如流沙,而后崩散如烟尘! 唯有并成一线的杀生钉,带着冷漠的锐声,继续往前…… 叮! 在那弥漫的黑色烟尘中,忽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突兀而决绝。 这声音是冷酷和冷酷的对撞,是杀意和杀意的共鸣。 那些修为不够而又听到此声的人,竟恍惚有将死的错觉! 好似大难临头,人寿已尽! 咻! 那是尖锐到刺耳的破空声。 钻透了空气,仿佛也钻透了人心。 令人惶惶难安。 人们只看到,弥漫的黑色烟尘里,一点锐光乍现。那连成一线的杀生钉,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弹射了回来! 疾射至姜望身前,才稍稍止住。在姜望的控制下,又化作一缕霜风,绕在左手指间。 铁壁崩溃的黑色烟尘,在此刻,才终于落得稀薄了些。 人们已经能够看到,在漫天散落的烟尘中,秦至臻那挺拔的身影。 他立还在原地,手里还提着那柄黑色长刀,隔着铁壁神通溃散的黑色烟尘,平静地与姜望对视。 他还是他。 他已不是他。 此时的他—— 头戴平天冠。 前后两段垂旒(liu),以魂玉为珠,内有云烟,恰是至尊至贵的十二旒。 上身穿玄衣、围纁裳(xun),裹以素纱中单,束以白罗大带,下身穿黄蔽膝,脚踏赤舄。(xi) 玄衣肩部织日、月、龙纹;背部织星辰、山纹;袖部织火、华虫、鬼纹。 纁裳织以“十二纹章”纹样。 此十二纹,是传说中幽冥里的十二座山之山纹。 中单、蔽膝,亦各织四纹。 此外还有玄色大绶和小绶,玄玉钩、赤玉佩。 瞧来气势如山,煞是威严庄重。 正是阎罗天子之冕服! 全身上下,大概也唯有那柄横竖刀,尚还保持着原样。 显眼而易见的是,秦至臻已经完成了阎罗殿演进的最后阶段,将阎罗殿所有的力量归于己身,短暂成就了阎罗天子真身! 姜望持亿万星光于身,以杀生钉击破铁壁的一幕,固然震撼人心。 却终是晚了一步。 面对着这样的秦至臻,在同境之内,世上又有谁人,能够不晚这一步呢? 或许斗昭的天人五衰和重玄遵日月星三轮斩妄刀可以做到,但他们终究没能够在同境碰上,只可以作为猜想了。 凭借阎罗殿神通显化的阎罗天子真身,仅以此身对战力的加持幅度而言,其实是超过斗战金身的! 只是因为有着漫长的演进过程、以及具现阎罗殿这一本身的弱点,阎罗殿神通才并未能高过斗战金身去。 但漫长的演进过程已经被他走过,具现的阎罗殿藏于虚空。 至少在现在,此时此刻的秦至臻,已经显现了真正的战力巅峰。 他有多强,那被打回来的杀生钉,或能证明! 杀力无匹的不周风,自融入杀生钉以后,一旦出手,目标从来只有闪避或败亡,从未遇到过第三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回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如此形势之下,姜望既没有鲁莽地冲撞上去,争夺一线生机。也没有迅速拉开距离,琢磨拖延之法。 而是按剑怒视秦至臻,张口斥道:“秦至臻!秦天子在场,你敢僭越着冕服、称天子?!” 牧国备战席上,黄舍利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言语。姜美人这是知道打不过了,想找茬子让秦至臻自废武功? 怪…… 怪可爱的还。 “冥天子是人天子臣,有何僭越?况且秦某不曾听说,世上有因噎废食,有因固礼而废神通!” 古老的演武台上,秦至臻漠然道:“姜望,你只有这些手段了吗?” 口中说着不在乎,无所谓,没僭越,但实际还是不能不在乎的。 这就不就巴巴地开口解释了么? 姜望当然也不是想以言辞论胜负,他就算把秦至臻骂得狗血淋头无法回嘴,该被暴打的时候,还是要被暴打。 他只是要以言辞,动摇秦至臻此时的天子心! 阎罗天子,亦是天子,亦要有至尊之心、至尊之势,如此才得至尊之力,掌至尊之威。 但在秦天子面前,秦至臻何德何能,敢有至尊心! 其人解释一句,势衰一截。 这一句的作用,胜于一剑! 当然这并不足以扭转局势,只是对于姜望来说,这是在战斗过程中,他绝不会放过的削弱对手的机会。就像先前以杀生钉削弱生死判官,让秦至臻此时的阎罗天子真身不够圆满一样。 是的。 人们都看到他慢了一步,让秦至臻成功显现了巅峰状态。可以说胜负已无悬念。 但姜望仍要争胜! 胜负在他这里,永远有悬念。 无非尽他所能,倾他所有! 对于秦至臻的这一句,姜望按剑只道:“且来!任你巧舌如簧,也无法掩盖逆态!今日我代贵国天子,讨伐不臣!” 也不知他说的这“贵国天子”,是与六合之柱并立的世间至尊,还是观战席上,那个正在观战的伤员! 或许唯有他知,或许赵汝成亦知。 此时此刻,那漫天的黑色烟尘才落尽。 身披阎罗冕服的秦至臻,在平天冠旒珠的摇曳里,看了姜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