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不错。” ??他干脆利落地起身:“余真人,就此别过。” ??“欸等等!”余北斗伸手一拉,便将他重新拉回身边坐下:“你这个小年轻,怎么过河拆桥的?我话还没说完呢!” ??在余北斗面前,姜望当然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被按在旁边,也只能坐着。但声音却很是淡定,不卑不亢:“我以为我们是钱货两讫,各不相欠。” ??“唉!”余北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来你还是对我有意见,怀恨在心!” ??“‘恨’之一字,言重了些。”姜望认真地说道:“姜望只是有自知之明,自认没有能力掺和您老人家的事情,也不想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您或许有您的使命和承担,或许伟大高深,但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余北斗镇血魔、诛相师,无疑是正义之举。 ??但姜望也有自己的人生。他没有长辈,没有靠山,他必须为自己负责。 ??“明白。”余北斗不再戏谑,视线落在前方不远处:“我其实没有别的事情找你,只是想跟你聊几句,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或者你很赶时间吗?” ??姜望记得,余北斗视线所落的地方,正是先前血魔和卦师躺着的地方,当然现在什么痕迹都不存在了,全部消失在燕春回的那一剑里。 ??此时的余北斗,仿佛剥离了强者的光环,竟给人一种孤寡老人的感觉。 ??“您想聊些什么?”姜望放松了身体的抗拒,坐姿也舒缓了一些,坦诚地说道:“我现在是以一个晚辈对前辈的善意,与您聊天。如果过程中有什么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听到的话,我会马上离开。请您理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余北斗自嘲地笑道:“我这种人果然很讨厌啊,因为看得到一点未来,就肆意摆弄棋局。做一些自以为正确的事情,而罔顾别人的感受……很讨厌是吧?难免让你避如蛇蝎。” ??姜望心想,这余真人倒也没有那么不自知。 ??面上只道:“是我胆小谨慎,倒让真人见笑了。” ??余北斗始终看着那一团空无的地面,也不知是在看消失的血魔,还是在看卦师。 ??对于这两者,他似乎是同样淡漠的。 ??余北斗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用一个问题,开始了他的故事—— ??“你知道什么是命占之术吗?” ??姜望想了想,摇了摇头。 ??除了知道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占卜之术,知道余北斗继承了此术,别的他一无所知。实在也不知,自己能够就此和余北斗交流什么。 ??“命占之术,是眺望未来的术。 ??在很古老很古老的那个时代,其实没有未来可言,至少对人族来说是如此。 ??难以计数的人类,繁衍在这个世上。 ??千万年浑浑噩噩,生生死死如草木一生。 ??春风催生,野火燃尽。 ??人类一茬一茬的生和灭,来时不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走时不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 ??去留皆无痕,如此千万年。 ??在无数平庸的人类中,有那么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抬头看了一眼。 ??看到了渺茫的天光,和稍微不一样的前路。 ??于是这个人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往这个方向走…… ??这就是命占之术的起源。” ??余北斗缓声说道:“那个人,名为卜廉。是人皇燧人氏的八贤臣之一,主巫祝之事,祷天祈福。因其最早启迪了人皇,又被称为人皇师。” ??以大时代来划分历史,时间的长河是如此涌动的——远古时代,上古时代,中古时代,近古时代,现世。 ??这当中每一个大时代都波澜壮阔,浩瀚无涯。又可以因时因事,具体划分出许多小的时代来。 ??比如飞剑时代、仙人时代,就都统归于近古时代这个大时代中。 ??远古时代是妖族统治天地的时代,也是迄今为止最漫长的时代,其初已不可考,具体经历了多久,无法查证。 ??彼时人族普遍道脉闭塞,只有极少数天才可以修行。 ??第一代人皇燧人氏于困顿中崛起,庇护人族,艰难求存。其下有八位贤臣辅佐,共抗恶世。 ??卜廉正是八贤臣之一,德名远布,称为人皇之师。 ??虽然那个古老的时代信息凋散,许多事迹如烟。但卜廉这样的大人物之名,姜望还是知道的,不由得心生震动。 ??这命占之术的来头,当真惊人! ??无怪乎余北斗能够上算血魔、燕春回,下算卦师和他姜望,在这断魂峡里算定一切,掌控全局…… ??这一系列的卦算当然称得上神乎其神,但比起当年卜廉卦算人族未来,启迪人皇,又算得上什么? ??以此而观,余北斗这位真人的分量,也需重新审视才对。 ??毕竟以命占之术的古老,已持续了好几个大时代! ??“前辈原是先贤之后,承此无上之术。却是姜望失敬了。”姜望拱手道。 ??“先者贤,后者未必肖,有什么可敬的?”余北斗很是随意地说道:“命占之术太古老,也经历了太多。它当然有辉煌的过去……但我们必须要面对现在。” ??姜望不解:“现在?” ??“它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余北斗淡声说道。 ??这话让姜望尤其的听不懂。 ??余北斗卦演半世,神鬼算尽,身在世间最强的真人之列,命占之术如此强大,连衍道真君燕春回都可以避过。何以说……该要结束? ??“为什么?”姜望问道。 ??余北斗笑了笑:“自先贤划分星域,巩固星辰,连因果、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