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非是一家事(2 / 3)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228 字 2023-05-19

于你,一定要留下我太氏的火种。” 太煦的眼神如此平静,平静中有巨大的、隐忍的痛苦:“我不是让你现在就走,我太氏是大夏名门,现在让你走,等同拱手投降。无异于对国家的背叛。我是说,在最后的时刻……” 太寅咬牙道:“胜负犹未可知。夏国三十二年前未亡国,今次也不会亡国!” “当然。”太煦道:“我相信我大夏还有未竟之天命,我愿为此奉献所有,奋战至最后……我只是说最坏的结果。如果……”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话说下去:“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太氏唯独你不能死。”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青色的、宝光朦朦的阵盘,交付到太寅手里:“其它的东西我不能给你,因为我还需要战斗,大夏还需要我战斗。这张青冥挪移盘,历来是太氏家主的保命之物。传到我手里,已经有二十年。在必要的时候,它可以帮助你逃走。我现在交给你,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使命。” 太煦有自己的儿子,有自己的女儿,但是这张唯一的青冥挪移盘,他给了太寅。 他看着太寅,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死,太氏不灭,阵道不灭。” 他合上太寅的手,用双手握住,重重地按了两下。 而后便自起身,离开了房间。 太寅想说,不会的,不会到那一步。 太寅想说,如果所有人都死了,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他甚至想说,不,我所想象的阵道,不是你们所说的那样。就算我活下来,活着的也不是太氏古老的阵道。不是你们的道。 可他竟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他怎能说出一句话来? 在这间再没有其它声音的静室里。 他跪坐在原地,和他的影子一样孤独。 …… …… 太家事,非是一家事。 齐军在一日之内摧破剑锋山,简直是当头一锤,砸在了很多人的脑门上。 此战所造成的深远影响,或许只有战后复盘,才能看得清楚。 单就现在而言,开始谋求后路的,已不止一家一姓…… 而齐军还在前行。 百万齐军,摧枯拉朽。 奉节府全境易帜,刚好在三天之内完成。 “紫极之征”随之贯通奉节,在拓展补给线的同时,也帮助军队完成对占领区的管控。 齐军并不苛虐夏人,也不刻意阻止夏国百姓逃亡。 一则,有强烈逃散意愿的百姓减少,会降低已占领区的管控压力。 二则,只要是在夏国境内,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齐军都会打到哪里。最后都是要回归统治,此前不妨就粮于敌! 三则,逃亡的夏国百姓,本身就是最真切的恐慌源。 派一百个间谍在夏国境内制造恐慌,也比不上一个背井离乡涕泪横流的夏国老百姓来得有用。 曹皆用兵,对细节的掌控近乎完美。 此时此刻,齐国百万大军,集结于涟江之畔。 旗官纵马驰骋于半空,举旗高喊:“传主帅令渡河!” 擅长水行道术的修士,沿着涟江水岸一字排开。 动作整齐划一,几乎是同一时间掐动印决,发动了军阵道术。 咔咔,咔咔。 冰层迅速在水面蔓延。 这种冰,不是河流表面的一层浮冰、薄冰,而是厚至半截河岸、完全可以跑马走车的冻冰! 术法过后,涟江已冻。 那流动着的、外绕江阴平原而走的数百里涟江,于此时凝固了。 折射着日光,一时间竟然显出虹影。 逐风军人人驭马,结阵为前军,雄赳赳踏河而过…… 人淹没了河! 而将目光自这强军潮涌上跃起,眺望远处 但见日垂平野,旭光分流,在那彷似视野尽头的位置,有一座雄城的阴影。 在这富饶的江阴平原,同央城岿然伫立。 夏国最强的神武、镇国二军,皆在于此。 大夏国柱武王姒骄,亲镇此城。 更有百万府军,云集而来,要以同央城为中心,建立一条稳固的东北防线,将齐军牢牢挡在此线之外。 立在空中,重玄胜眯起眼睛高眺远方,在那座雄城的阴影之中,看到烟尘弥漫,大片的骑军如黑云涌来。 “夏军竟然敢出城大战?”旁边一同升空的姜望,有些惊讶地问道。 在他看来,齐军之强,是毋庸置疑的强。横扫天下,非霸主国不可撄其锋。 夏军唯一的优势在于地利,据城固守才有可能与齐军相抗。 怎么会这个时候反倒出城大战呢? 尤其那一杆绣着镇国二字的军旗,说明这支军队乃是夏国最强的劲旅之一。这明显不是试探,夏军气势很足,好像要一轮将齐军打回涟江东岸! 重玄胜淡声解释道:“山川之险不能固其国,有死之志方能镇其疆。在守城之前,肯定要打一场的。这一战不打,夏军心气皆无。曹帅为什么不惜代价要一日攻陷剑锋山、三日全占奉节府?这就是原因!” 如果虞礼阳真把奉节府变成了血肉泥潭,成功迟滞了齐军。那么祥佑府这里自然可以从容固守,以逸待劳,守它个天荒地老。 但剑锋山一战即陷,奉节府三日易帜。夏国人的军心战心,几乎已经被凿烂了。 一场国战打到现在,若仍是一次正面的交锋都没有,一点勇气都不能够彰显,守城是守不下去的。人的意志若是没有依托点,早晚崩溃! 秋杀军这时候还在涟江东岸没过河呢,此战轮不着他们。 故而姜望与重玄胜还能在这里讨论几句。 “这一句是哪本书上说的?”姜望问道:“山川之险这一句。 ” “哦。”重玄胜随口道:“夏襄帝说的,在夏书上有记载,这也是他们镇国军这个军号的由来。” 虽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足以说明,为这场伐夏战争,这胖子已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