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部下高手如云,暗藏手段无数。你若只是你,连靠近庄王宫也难能!” “我知道苦觉大师很护着你,余北斗算是你的朋友,叶凌霄愿意保你的命你这次带回知闻钟,须弥山还会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但就算是苦觉真个执掌悬空寺,须弥山都为你倒转,他们也不敢、更做不到挑战国家体制,公然弑杀无罪之君!” “人道洪流滚滚至此,这个秩序延续了四千年,你我皆在其中!你我所经营的一切,拥有的一切,也都在其中!我们无法摆脱。” “要杀庄高羡,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剥掉他的龙袍,踹翻他的龙座,而这不是一日之功。” 这个胖侯爷,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至交好友,沉声道:“再等等。” 姜望在这个时候反而很平静,平静地笑了笑:“好个一国之君,真可算不坏金身。” 而这金身之所以能塑稳,之所以能不坏,恰恰是因为枫林城域那数十万永眠的人。真是讽刺。 “的确可以算得上不坏了。”重玄胜说道:“觐见天子的时候注意些不要乱说话。” 姜望站起身来,只道:“我明白。” 其实要杀庄高羡,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但作为朋友,重玄胜不希望他走那条路。 静室的门缓缓关上了,就像这***的人生,关闭了一种可能。 “侯爷沐浴过了?”宫车旁的丘吉脸带笑意,声音温吞。天子急旨召见。 他秉笔太监丘吉亲自驾车。 而姜望竟还在静室与重玄胜说了一阵话,才肯出门。这事若传扬出去,武安侯不免有居功自傲之嫌。 所以他主动开口,将这事定性为武安侯焚香沐浴以敬天子,也算是一种示好。 姜望温声回礼:“有劳公公。” 这时远远传来一道呼声:“武安侯!” 姜望循声看去,正看到白袍银甲的计昭南,带着长脸深眸的王夷吾大步走来。 他便半停在马车上,道了声:“计将军!” 计昭南走近前来,二话不说,就在这大街之上,推金山、倒玉柱,对姜望重重一礼:“前次霜风谷之事,计昭南向武安侯致歉,是我思虑不周,莽撞行事,才累你遇险。你若是不能回来,我再难安枕!” 姜望一步踏下马车,把住计昭南的臂甲,将他扶住,诚恳道:“我辈妖界征伐,皆为分内之事。别说计兄你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就算你真欠我一点什么....饶师兄也都替你还了。” 风姿无双的计昭南,从来不会逃避责任也从来不在乎世人眼光的计昭南,这一刻忽然怔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望。 一领白袍似飞作了雪,眸中灿光亮得吓人。 姜望这才知晓,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军神还尚未告知计昭南他们,饶秉章在妖界的事情。 他竖起一根手指,将刻印了饶秉章那一枪的仙念,递与计昭南眉心:“饶师兄在妖界常以刀术行走,及至最后的时候....才用了枪。” 计昭南将这枚仙念紧紧攥住,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可那杆韶华枪.....无由而鸣。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次,才对姜望道:“武安侯,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但有所请,我决不推辞!” 声音出口,已是哑了。 姜望略一沉默,道:“若要请你帮我杀人呢?” 计昭南没有半点犹豫:“就凭你送回来的这一枪,只要不是齐人,杀谁都可以。” “这承诺延续到几时?”姜望问。 计昭南道:“我活着,就一直有效。我若死了,还有师弟。师弟若不行....我还有师兄。” 换成任何一个人说自己有可能不行,王夷吾都一定会饱以老拳。但计昭南这样说,又是在姜望面前这样说,王夷吾也就沉默着。 姜望深深地看了计昭南一眼,认真说道:“不管旁人怎么想怎么说。计兄,流亡妖界这一程,我从未怪过你。” 这话说罢,他才转身上了宫车,随丘吉去面圣。侯府门前的长街上,计昭南寂寞伫立了很久。王夷吾开口道:“饶师兄他.....” 饶秉章当初传回死讯的时候,他还没有正式入门。 只是此前他和计昭南曾跑过来说,他们会是自己的师兄。还让自己表演打拳。把一套伏虎长拳都打烂了,说好的绝世秘籍居然是《伏虎长拳·真解》。 所谓真解,就是真有几句解释。诸如这一拳就该这么打之类。 对于饶秉章的印象,王夷吾心里其实是模湖的。只记得很英俊很闹腾。计昭南一展白袍,提枪往长街那头走,声如金铁:“夷吾你记住了——” “计昭南只是假潇洒,饶秉章才是真无双!!”世无其二,就此别过罢! 几回梦中听绝响! -- -- 宫车缓缓驶进了东华阁。 在这个半正式半私密的地方,姜望陛见不止一回。 宫灯辉煌,明珠悬照。锦榻上的天子难得地放下了书本,仔细打量着姜望,骤道一声“好!” “武安侯有长进,竟让朕等你!” 姜望没有说些什么焚香沐浴的虚话,规规矩矩地礼道:“臣有些事情没有想通,认真想了之后,才敢来见陛下。” 齐天子慢条斯理地道:“你往后还有很多事情想不通,但是人,总归要往高处看。当你站得足够高,很多事情都不算事。” 他说着,抬了抬手,示意赐坐,嘴里则继续道:“武安侯以为自己·....站得足够高否?” 韩令亲自搬来椅子。 姜望垂眼看靴,坐了半边屁股:“不够高,但已知寒。” 天子道:“这回答算是谨慎,但少了几分朝气!博望侯年纪轻轻,怎么暮气生得如此之早?误我天骄!” 这指责可算严厉。 姜望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