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自称继承了人皇道统呢。 人皇所创造的五尊天地之神,成就五方五行之真祖,当然是超越了道术极限的强大。 后辈修士驭使的“五方尊身”,则只是单纯的强大的天阶道术而已。在血核对峙剪纸的关键时刻,血 王鱼新周以道身为纹,勾勒“万法归墟”,将这门法术的威能催发到了极限,却也并不为杀敌。 他坍塌所有,化为至暗而无底的一个点。 这个点在形成的过程中,忽而有了“下坠”的视觉感受。可它分明就在那里,一动未动! 感受与感受所发生的强烈冲突,让人目眩神乱、烦恶欲呕。 但它是真的坠落了! 它在一瞬间从视野和感知中全部消失。 血王直接坠离了迷界,落回沧海中! 秦贞轻挪一步,瞬间从剪纸的状态走回血肉丰满,身上的血坑尽数被掩盖。但要立即治愈,则绝无可能。 “可惜。”她只感慨了两个字,即便收声。 今天的确是杀死血王最好的机会,这个机会可能一百年都不会出现一次。但她没能把握住。 姜望浑身是血地飞落下来,这血色作为污浊正慢慢地被如意仙衣清洗。 他的伤势也并不轻松,但咧开了嘴,言辞切切:“秦真人神威盖世!今日杀退血王,将 他杀得如此之惨,少说要夹起尾巴低调百年!” “是啊,你提醒我了,杀退血王你功劳很大。”秦贞拂了拂袖子:“你确实神威盖世,竟能引得血王追杀你,累及本座一番恶战。” 姜望心下打鼓,脸上茫然:“我向来低调,我也不知道这个血王发的哪门子疯,为何要杀我。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秦贞仔细地看了他一阵,见他面不改色,不由得冷笑一声:“你可拜上将军!” “秦真人说笑了,要拜也是武安侯先拜,我生平最敬重他。”姜望抬手将开战前特意推远的棘舟招来,仔细检查一番,发现并没有坏,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贞静静地看完他那副守财奴的样子,才道:“血王非是庸手,本座伤得不轻。那炎王若追上来,本座是顶不住了。” “真人请坐,我来驾船!”姜望一听炎王果然是在追杀秦贞,立即便窜进了棘舟里:“对于逃跑的路线,我有些思考一一” 他的确是自信、勇敢、冷静。但秦贞已转身。“各自逃吧。” “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我还走不掉。” 这是不愿牵累。虽然她因为姜望的关系,与血王杀了一场,打得道身破败。但她却并不打算让姜望在她和 炎王的斗争里出力,无关于其它,此刻的姜望,的确没有再插手洞真战斗的能力。 她不欲人族在此白死一天骄。哪怕这个人出自齐国。 姜望自知自事,五脏裂其三,六腑裂其四,远不复体魄巅峰。又是连番大战后才参与这场洞真之战,精神也迫近极限。便不勉强,只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他想的是去哪里求援之类,心中已经在规划路线。 但秦贞只摆了摆手:“下次来钓海楼,记得礼貌一点。” 她来时自元气海走出,好似美人出浴。 她走时不动烟火气,只留一个剪纸般的背影。 姜望愣在船舱里,才知道自己伪作李龙川的身份,从未瞒过这位真人。 他抿了一下嘴唇,忽觉赧然。之前因为齐廷的授意,他以武安侯的身份代表齐国打压钓海楼,这事基于身份立场,本来无关对错。况且他本人还和钓海楼里的一些人有恩怨在先。 那句“我未早生十五年”,也可视作少年意气。 但与秦贞这一句“记得礼貌”相比,他姜望确实是小家子气了些。当有所思,当有所省! 因为海宗明,因为季少卿,因为碧珠婆婆,乃至因为沉都真君危寻。他对钓海楼已经一步步失去了尊重。 而秦贞用她的真人气度,把这份尊重要了回来。 姜望催动棘舟法阵,自返丁卯。铁黑色舟身带出长长尾流,像是白纸上不知要延续到何时的一笔,没有尽头。 暂时看不到尽头的,不止迷界里疾飞的那一横。 还有迷界外沧海中这不断下坠的一竖。 彼为黑舟白气。此是暗点吞光。 万法归墟结成的这个点,一路下坠,带起一路幽痕。轰隆隆隆! 狂暴的风浪是沧海永恒的主题,那不时照耀天与海的巨大雷电,好似笞神的法鞭。若叫它给鞭一下,那滋味是永生难忘。 鱼新周永远忘不了自己刚刚生出灵智的那段时间。 所谓的海主一族,还未发现他将他带走。他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和附近那些海兽有什么不同,大约就是更强壮,更聪明,也更知道痛苦。 血不是一个好喝的饮品,但血液里蕴能非常丰富,喝血能够快速补充力量,他也就很喜欢喝。 渴饮血,饿食肉,在他没有灵智的时候就是如此,生出灵智有什么 不同? 一百头海兽里面,有九十个死在恶劣的自然环境里。风雨雷电包括海浪,都可以是杀生的磨盘。 在恶劣的自然环境里活下来的海兽,一百个里,有九十个会填进其它海兽之腹。 太饿了,沧海很难找到吃的。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所有的地方都是这样。只有极少数风平浪静,可供栖息的宝地,除此之外即是无尽的危险。 他一直以为海族就应该如此一一为一口吃的就要血流成河,只有最强的那个能够独享食物,剩下的,可以吃那些争食过程中被打死的。 直到他发现,沧海之外,还有世界……一个微风习习、雨打芭蕉的世界。 而海族的祖上,就曾经生活在那个世界里。 没有在沧海生活过,怎知他们想要离开沧海的心情! 没有在沧海挣扎过,怎能理解他们想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