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天子熊稷,赐名陨仙林中神秘超脱者——
狗!
这是莫大的羞辱,也是杀戮的过程。
按在砧板,接着便是开膛破肚,割喉放血,最后一锅香。
面对地藏和凰唯真两位超脱者的围攻,破局反走,从超脱瓮中完成惊天动地的逃脱,以【无名者】之强,也不免损耗颇重。
祂甚至把自己的潜意识海,都整个剥下来,砸进超脱瓮中,以求迟滞凰唯真和地藏的脚步。
也的确赢得了时间,可以拎着姜望和斗昭两大绝巅在陨仙林聚首,却撞上大楚皇帝倾国势而来的迎头一剑。
这一剑杀在祂最自负的时刻,也最叫祂不能应对。
才叫姜望趁隙而来,利用陨仙斩尾。
这不是在超脱瓮中时,几位绝巅予祂琥珀色道身的伤害。
此刻祂非降身某躯,而是真正体现出白色祸斗王兽的“代形”。
姜望斩掉祂的尾巴,这件事的意义,是祂已被超脱之下的力量真正触及!
超脱人间的概念被击破,遁世的意义不复存在。
祂已经可以被定义,可以被捕捉,也可以真正被杀死了!
轰轰!
那断掉的分叉的尾,轰落下来,瞬间变得无比庞然。砸毁了一片林,砸塌了三座山,如一座血肉的山脉,横陈在陨仙林中。
筋络膨起,血涌江河。肉包鼓凸,渐而如柱如林。
那些血肉诡异地不断地扭曲、蠕动,仿佛每一个部分都有灵性,甚至有自己的意识。所以彼此冲突,共同挣扎。如血肉之林,舞在狂风之中。
啪嗒。
一只靴子踩了下来。
血肉山林成靴底,流风回云是靴纹。
凰唯真似踏青而归,悠然自返。直接一脚便将这血肉之林踩成空无。
脚下为春草,两袖尽春风。
而那如佛刹林立的远山中,归属于地藏的身影,正缓缓浮现。
点点梵光聚成形。
分明是凰唯真所捏成的洞真田安平,拟化在超脱瓮中,石化在天道海里,被地藏所降身……现在却走出超脱瓮,走到了现实中!
此身已无关于田安平,也不牵扯凰唯真。
祂是“禅”的解释,是“佛”的显现。
这一刻还没有人意识到——这是“封禅井中月”塑成以来,地藏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履足人间!
在这之后,才有左嚣手执焰旗,从天而降,将旗杆插在了天公城旧址,阿鼻鬼窟上方。
那一霎焰旗已经替代了烈阳,是无边赤潮中最鲜亮的一个点——
泱泱大楚,三千七百六十一年国势,尽成此威烈。
在阿鼻鬼窟崖壁上不断挣扎的【无名者】,一瞬间定在那里。
祂与楚天子相斗的那些过程,已经毫无意义。
当凰唯真回归陨仙林,甚至地藏也跨进现实中。
祂完满的机会已经失去了。
祂赢得的时间,被楚天子一剑击破!
名列天下洞天宝具前三的章华台,高峙于天穹,无数信息汇聚成的星河,如长河一般咆哮奔腾。
长河是神陆之祖河,这条星河,也未尝不是楚魂之宗源。
诸葛义先苍老的声音,这时候才响起,与星河同啸,磅礴雄浑:“幸赖陛下神威,天下用命,这一切该结束了!”
那被钉在鬼窟崖壁上的【无名者】,平睁着那双犬眸。在这样的时刻,祂反倒显出一种异样的平静:“现在就说结束?这一切真就如此简单吗?仅仅依靠‘代名’和‘代形’,以及这座陨仙林,就想终结我的一生?”
祂的犬爪化成一只手,正正握住了扎在犬颈的剑。
那嵌进岩壁的犬身里,又似岩浆潜行地底,探出另一只手来,掌心托月,盛住了熊稷的拳头。
“代我名者终非我,所见皆谬意不知。你们究竟是越来越熟悉我,还是渐渐对我感到陌生!!”
楚天子把祂和陨仙林钉在一起,叫祂无所逃遁,以陨仙林替代祂的详细方位。
如此“确其代名”、“确其代形”、“确其代位”,三确其身,把一个无法定义的超脱者定在那里,而后强硬地以国势来镇压。
祂也真个就以自身为陨仙林,合道陨仙林里的一切来反争。
祂在陨仙林里经营的岁月,远逾楚人对楚国的经营。
这片土地,究竟应该谁来做主?
“代你名者终非你,但却是靠近你的过程!”诸葛义先此刻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并不疲惫,更不衰弱,反而充满激情,十分昂扬,像是一团烈火,燃烧到了最灿烂的时候。
“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你不断地暴露自己。在山海道主的追逐下,没有机会修补自身。无法学习,不能与时俱进。”
“等到了超脱瓮中,面对未知的恐惧,你频频出手来挣脱,更是一再的自显。”
“你也明白到了这样的时刻,出得超脱瓮后,你甚至不再掩饰——”
“怎么死到临头,你又生起孱弱的希冀来。”
“到了现在,你还想藏名吗?”
合章华台十二枢官、三百六十五星策吏、不断登台又不断撤下的无数属员,敕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