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镌碑永名(2 / 5)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3745 字 2个月前

恶,可我仍然深爱这个世界,我的一生都为此,我的理想在其中。”

“听起来非常感人。你是我听过、见过的所有超脱存在里,唯一一个展现弱者姿态的人。我甚至以为我才是那个超脱的存在,在这里欺负你!”斗昭收回他对赤凰帝剑的注视:“要不要解释一下你想要吃我的原因?这不太符合你孱弱的定位。”

“这没什么可辩解的,我虽心怀人间,对你们两个却并不公平。所以今日若是你们两个将我千刀万剐,我也无悔无怨。”

【无名者】叹息道:“其实当年那一战,我们都没有把握,甚至是预见到不幸的结局。在离开祸水之前,我们都做好了不幸的准备。也都以各种方式,留下道统和传承。”

说到这里,【无名者】的情绪变得复杂:“如诸位所知,诸圣传承都以不同方式流传下来。但我们阴阳家是个例外,因为我最信任的人——称名为‘阴阳小圣’的郑韶和赵繁露,背叛了我!”

“他们为菩提恶祖所诱,堕于祸水之中,将我一生积累,倾入孽海!”

此刻【无名者】的眼神,已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快意:“与虎谋皮的下场,史载不绝,他们想要借菩提恶祖之力,成就阴阳至圣,最终当然也为虎所吞,溺亡于孽海之中。”

“斗昭,姜望。”

祂在引颈就戮的状态里,展现出一种剖出心肝的坦诚:“我知道你们在五德小世界里遇到了郑韶和赵繁露的残意,得以接受阴阳家传承,但那已经不是真正的他们,而是更久之前的残留,是我曾经留下的真意。斗昭在阿鼻鬼窟里炼神那一次,也是我有意给了你支持,帮你完满你的白日梦乡。也是在那一次,我帮姜望补充了潜意之海。当然我的居心并不良善。”

“我在那场大劫里失去了太多,需要取回这份阴阳真意,来调和自身,真正把控天衍至圣的力量。”

“所以我想等你们都走到绝巅,阴阳相衡之时,取你们为丹。”

“这事情我无法跟任何人商量,也不可能征求你们的同意。”

“我的孤独不能与人分享,我的战争只能独自前行。我要面对的恐怖,是你们任何人都无法想象。”

“这对你们很不公平。可我别无选择。”

最后祂有一声漫长的叹息。

“我的故事已经讲完。”

祂闭上了眼睛:“你们可以做出选择了。”

“你说的选择……是什么?”楚天子一手按着祂的脸,一手握着剑,从始至终都没有迟疑半分,不断地斩灭那维系超脱者命征的力量。而在【无名者】闭眼的这一刻,手持帝剑最后一次下沉,就这样把【无名者】嶙峋的躯体竖劈成两截!

滚滚国势,碾压残躯。

天子龙气,消磨不朽。

超脱寂灭,永恒斩断!

他听完了故事,但不动摇他的剑。

“是把你挫骨扬灰,还是鞭尸三日后,再挫骨扬灰呢?”

赤凰帝剑之下,从来没有选择。

就如先前所言,他堂堂霸国天子,倾国势提帝剑而来,不是为了给【无名者】选择的。

【无名者】的肉身已经分开,眼睛也无力再睁。但是祂还有最后的残意,就这样喃声道:“若今夜是我的永夜,那么今日也是人间的末日。我经历过最美好的人间,真是遗憾啊……”

“如果杀了你就会迎接末日,那就让末日尽快来临吧。”立在鬼窟崖壁之上的凰唯真,轻轻掸了掸衣角,仿佛掸去了什么脏东西:“这个世界的希望如果只能寄望在你这种怪物身上,那这个世界真是半点不值得我欣赏!”

【无名者】讲了相当长的一段故事,但祂对故事不感兴趣。

祂不是听故事的人,祂是创造故事的人。

历史所镌刻的正是祂的经历,未来正由祂来改变。

这古老超脱者所描述的恐怖,根本不能带给祂任何波澜。

祂从幻想中归来后,没有余力去做任何事情,一直纠缠在这场战斗中。

将近两年的时间,足够漫长!

“诸位。”地藏就站在鬼窟崖壁的另一边,面上仍然是慈悲的笑,祂在这个时候合掌为礼,而后平伸祂的手,对着【无名者】的尸身:“一如前约,这是我的缘。”

祂要收走【无名者】的尸体,作为这一次合作的酬报。

前约必践,因果当偿。

楚天子与崖壁上的凰唯真对视一眼,便将大张的五指,从【无名者】皱巴巴的脸上挪开。

【无名者】剖成两半的身体倒是还粘合在一起,也并没有立即坠落。

在最后的时刻,这具几乎已经可以称为尸体的存在,闭着眼睛,微仰着头:“我邹晦明这一生,有过遗憾、痛苦、失败、悲伤,但终究可以说,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最初,我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理想……”

“抱歉——”

章华台的星河波澜中,诸葛义先的声音响起。

一尊超脱者的悲凉落幕,就这样被打断了。

在【无名者】面前完全可以称为小朋友的诸葛义先,此刻的声音竟比【无名者】更苍老,苍老得不像话。

他苍老却很有气力,甚是平缓地说道:“您乃前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