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加到纹银一百两的时候。边防的一个小队正,直接亲自驾车,把他从西门送到东门。
车上队正就一直打量他,在他下车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前武安侯?军中传过录了他影像的留影石,我看过好几遍。”
姜望哈哈一笑:“放心,我不会告你状的。我自愿给的钱,你挣点不损害他人的外快,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不要有下一次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去也。
只留下队正愣愣地在原地。
……
姜望以步当车,从边城一路走向临淄。在四通八达的官道上,看人间风物,看车辆往来。证得洞真,恍如新生。正该新奇地打量这个世界。
东国风光好,久不见矣!
但于某一个时刻,他忽而站定了脚步,平静地看着前方。
空间就这样剖开一条缝隙,一个穿着文士长衫、面白无须的男子,就这样走了出来。他像撕纸一样,将空间撕开一页,而后收回手,也合拢了空间。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好久不见了,侯——我该叫一声姜真人!”
“韩总管!”姜望微笑地看着他:“或者说打更人首领,韩大人?”
韩令虽是换了一身文士服,开始走儒雅风格,双手笼在袖子里的习惯还是没改过来,你总感觉他下一刻要掏出一卷圣旨。
“我才履职没几天,你怎么就知道了?博望侯告诉你的?”
“博望侯倒是不会跟我说这些,齐国高层机密,我岂好与闻?是您的穿着太明显,一看就知道了。”姜望道:“以往见韩大人,可从未脱下那身猩红内官服。”
韩令拱手道:“还未恭喜你,今日再见,已是当世真人!思及你封侯那天,我去请你和冠军侯入场……恍如昨日,令人慨叹!都说白驹过隙勿轻纵,你与冠军侯,都是时间追不上的人。”
姜望笑道:“我也未恭喜韩大人,多年积累,一朝功成。履足高位,亦证此真!”
从内官的角度来说,这辈子做到大内总管,已是极限。
从天子私信来说,这辈子做到打更人首领,已是顶点。
从个人修为来说,当世真人,已达到列于政事堂、兵事堂的修为门槛。
韩令多少年来不显山不露水,只是安静侍奉在君王左右,而不声不响、揽权握势,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但在姜望面前,他很是温谦,摇头道:“虽则同证洞真,但我是借势成就,你是青史第一,差距还是很大的。”
韩令这话,实在过谦。
就如同政事堂、兵事堂的修为门槛是洞真,
就如同朝议大夫和九卒统帅,都得海量国势供奉,是可以“养真”的职位。但除了重玄褚良这样的顶级神临,普通神临修士岂有能上位者?
真想混上去借势养真,也不看看霸主国内部竞争多么激烈,肯不肯养闲人!
大凡朝议大夫或九卒统帅,要么建立巨大功勋,要么世代忠良、有累世荣勋,本身还得是洞真强者。
再说大齐内官,
自韩令而下,还有八位秉笔太监、八位随堂太监,他们地位平等,都是仅在韩令之下的权势人物,都是神临修为。
韩令若是普通的神临,岂能压得住他们?
前任打更人首领烛岁,那是衍道人物,为国巡夜一千多年的强者。韩令若是普通的洞真,齐天子岂会许他此职?
那
.
郑世也是天子心腹,多少年的亲信,劳苦功高,能力有目共睹。拖到现在,不也没当上斩雨统帅吗?他已经什么都不缺,只缺修为。
他也是神临境中数得着的强者,但是不够强,没有强到重玄褚良的程度,更没有重玄褚良背后的世家。
在具备超凡伟力的世界,修为不够,就是不硬气。
大齐天子也不是任人唯亲的君王。
姜望含笑道:“我是孤身一人,韩大人头上是天子,背后是霸国。确实差距很大,我是仰之弥高啊。”
“好了好了,咱们也别互相吹捧了。”韩令显得心情很好,招呼道:“既然来了,怎么不直飞入淄?这一步步走过来,颇似咱家慢待!”
姜望道:“入境之后我想了想,还是不劳烦韩大人拎我了!”
“姜真人真是心——细如发。”韩令亦笑了:“作为大齐巡夜者,我还是得问问你——此来何事?”
姜望正色道:“我欲拜访天子,此为西来第一事。”
韩令饶有深意地看了看他,道:“今天你自己飞,天子特许。”
姜望略略沉默,便道:“看来天子还是更亲近韩大人……”
韩令道:“我无所长,唯忠心二字。”
姜望说道:“我还是想走一走,很久没有走这条路,以前急于修行,也没有时间好好看看这里。我人生的前二十三年都太紧促,现在也想在重要的时刻慢一点。”
“你嘴里说着要慢,却成青史第一真!”韩令笑了笑,侧身道:“那我陪姜真人走一走,请!”
两人并行于官道右侧,边走边说话,不阻碍有可能疾行于此的驿马。
姜望问:“忘了问韩大人,不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