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尚且在正月内,距离庄雍国战结束还不到一个月。 雍国应该还需要休养。 革政大潮滚滚前进,就连怀乡侯都被降爵。 雍国应该正需要稳定。 好像怎么看,此时都不应妄起战争。 但若接受了雍国要出兵的事实,反过来再看,又会发现,这是一个绝妙的时机。 雍国是输了之前的国战,失去了一个半府的土地,但得到了墨门的支持,整体国力其实并未下降。 政治变革到了现在,该贬的贬,该训的训,打了那么多棍子,也该给枣子吃了。 可是甜枣从何而来? 雍国社稷延续那么多年,该瓜分的利益早就瓜分清楚。战败后少了一个半府的土地,资源已经缩水。革政之后重新分划,又一批人利益受损。 韩煦固然可以用强硬的手段将这种矛盾弹压下去,但终究不是良法。把矛盾转移至外,在很多时候,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而纵观雍国周边形势,往东往北发展都不理智,荆国就在东北方向冷冷注视。 往南就是庄国。夺回锁龙关、一雪前耻的愿景,固然令人激动。但是庄高羡君臣已经用先前的一战,证明了庄军的强悍。 庄国大将军皇甫端明领大军坐镇锁龙关,也是严阵以待。绝非好啃的骨头。 相对于困难来说,收获可能就不那么值得。 往西看,顺着长河直接打进洛国,看起来也很美妙。但一来庄洛曾联军伐雍,前盟仍在,庄国不会坐视雍军犯洛,二来,澜河水军早已被打残,伐洛无疑于以短击长。 算来算去,也就是一个礁国、一个陈国好打。 恰到好处的是,礁国还正好在威宁候的寿宴上给了一个理由。 那么礁国就成了理所当然的选择,威宁候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而现在,威宁候人已经在前线,消息却仍未传开,就连封鸣也是从封越那里得知,至少在顺安府境内,就连池陆这样的青云亭高层都不知晓,可见此行隐秘。 以强伐弱,又行偷袭事。 思来想去,伐礁之战都没有失败的理由。 姜望劝封鸣去战场镀金,是真心为他着想。虽然封鸣这个人,心胸稍嫌狭窄,本性又有些凶狠,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但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对这个“于松海”还真不差。答应引进山门,就不折不扣的引进了山门。姜望想要去门内什么地方转转,他能够作主的,也从未推诿。 今夜他打算偷闯青云亭禁地,届时无论成不成功,与青云亭肯定是闹翻了,逃之夭夭是必然。 临走前给封鸣一个忠告,也算是全了这段时间相处的缘分。 封鸣没有想那么多,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姜望的分析很是信服。听完便道:“你说的有理,我去找我父亲商量!” 拿着姜望的建议去封越面前表现,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再没什么不好意思。 只是这会走了几步,忽的又转回来,很是兴奋地道:“松海,咱们一起上战场!怎么样?” 可能他倚重姜望的分析,可能他也是想让姜望沾点好处。 但姜望吓了一跳,赶紧说道:“我这个实力,去战场太危险了。还是在山门里好好修行吧。” 于松海这个身份的修为,毕竟只是腾龙境。剑术上有些可观之处,但所习多为残篇,战力难提。于青云亭的道术也才接触没多久,很难说有什么成就。 封鸣想了想,终是点头道:“也是。那你好生修行。我会跟他们打招呼的,没人敢欺负你。对了,威宁候已经到前线的事情,记得保密。” “放心。”姜望很可靠地说道:“松海谁也不说。” 封鸣这才满意地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姜望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戴着于松海这层面具,少露锋芒的缘故,总感觉现在的自己特别讨喜。在青云亭才混了半个多月,好像就混出名堂来了。一个个的都对他很友好的样子…… 池陆贴上来要收他当义子,封鸣也要带着他蹭好处。 刚刚封鸣再不改主意,他就得动用歧途了…… 刚才还热闹着的山峰,顷刻便只剩一人。 姜望没有离去,而是静静在一块山石上坐下,平静心绪,在脑海中规划夜晚的行动方案。 首先给青云亭还没有去过的几个地方排一个次序,依照潜藏失落建筑的可能性来排列。以此作为他行动时候的目标顺序。 一旦暴露,无论是否得手,就立刻奔逃。 因而逃跑的路线也非常重要。整个文溪县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