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碰。
魏紫犹如触电,立刻抽回手。
她低下头,不大自在地端起碗筷:“快吃饭。”
用过早膳,萧凤仙指着放在屋檐下的那一包东西:“我安排人手假冒山贼,伪造了入府打劫的假象,这些东西都是从萧家库房里翻出来的,嫂嫂喜欢的话拿去好了。”
魏紫好奇地翻开箱笼。
里面现银只有四五百两,珠宝古玩也只有寥寥十几件。
她心知肚明,这些年萧家那几座染坊赚来的钱,全都贴补给了远在上京城的萧凌霄。
可怜邢千日还巴巴儿地指望继承萧家的家产,殊不知现在的萧家根本就是一座空壳子。
魏紫合上箱笼:“既然是赃物,我怎么敢收?还是拿到远些的城镇,换成银锭吧。虽然二弟不缺银子,但谁会嫌钱多呢?”
萧凤仙没有强迫她收。
他打量那堆东西,半晌,眯起狐狸眼:“萧家那三座染坊很赚钱,老两口子也没别的爱好就爱赌点钱,赌的不甚大,输赢只在百两之间。细细算来,他们的家当不应该只有这点。起码,还该有数千两纹银的存款。”
魏紫抿了抿唇瓣。
她知道萧凌霄如今还活着,萧凤仙却不知道。
沉吟半晌,她提醒:“二弟就不觉得奇怪吗?夫君死在了上京城,明明是公婆的心头肉,可公婆却不肯亲自入京为他收敛尸骨,只派了个婆子打发了事。我午夜梦回的时候,常常想夫君是不是没有死,是不是高中了进士,偷偷在上京城成家立业,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改娶官家贵女……”
这话玄乎。
连墓碑都立了的人,怎么会没死呢?
为了迎娶官家贵女不惜假死,天底下怎么会有男人如此爱慕虚荣攀附权贵?
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的。
萧凤仙却心下沉吟,暗暗留了个心眼。
他又伸手拍了拍魏紫的脑袋:“嫂嫂既然吃饱了,不如回去睡一觉,睡前多想想我,少去想萧凌霄。”
魏紫被他撵回闺房,闷闷不乐地躺在床榻上。
她打了個呵欠,因为太困很快入眠。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
用过午膳,她见对面小书斋没什么动静,不由问道:“他去哪儿了?”
青橘侍奉她净手:“一大早就出门了,走的时候还提着那把玄铁战戟,奴婢远远听见他和南烛说话,好似是要去云深寺找什么秃驴算账。”
魏紫愣住。
她这才后知后觉,当时那包药,是老主持特意叮嘱给萧凤仙服下的。
也就是说,老主持想害的并非是萧贵一家,而是萧凤仙一人!
毒药那么剧烈,若是她听话,全部放进茶水里,那么此刻萧凤仙恐怕已经准备下葬了!
萧凤仙是睚眦必报的一个人,他定然要去找老主持算账的!
她拿毛巾擦了擦手,匆忙往外走:“准备马车,咱们这就去云深寺!”
去晚了,恐怕就要给那群和尚收尸了!
青橘茫然不解:“姑娘也要去找什么秃驴算账吗?”
她仰起头望向房梁:“绿柚,咱们快跟上!”
绿柚卧在横梁上,拿毛笔匆匆在小册子上写字:“来了、来了……”
她来陵州之前,厂督叮嘱过她,务必要仔细记录少主的饮食起居。
可她从早到晚都跟着魏姑娘,能记录的很少。
“某年某月某日,少主前往云深寺找秃驴算账,魏姑娘随之。”
记下这一笔,她翻身落地,跟着青橘去追魏紫。
云深寺。
小沙弥双掌合十站在山门外,恭声道:“施主请留步,今日寺庙不接待香客。”
萧凤仙提着玄铁战戟,似笑非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香客?我今天,是来向你们主持讨个说法的!”
不等小沙弥再说什么,萧凤仙一跃而起。
玄铁战戟,硬生生劈开了高大的山门!
他一路闯进寺庙,不管不顾地砍翻途径的花草树木。
玄黑色的衣袍猎猎翻飞,少年的声音透出浓烈的戾气:“老和尚敢做却不敢当吗?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却想利用我嫂嫂害死我,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慈悲为怀,老和尚,你欺骗我嫂嫂,还要杀我,你出来,咱们当面对质!”
佛殿里传出诵经声。
须臾,一位中年僧人出现在殿檐下。
“阿弥陀佛,”他双掌合十,“师叔已经圆寂,萧施主有什么话,可以跟贫僧说。”
“圆寂了?”
萧凤仙不顾僧人的阻拦,径直闯进佛殿。
殿中躺了一人,须发皆白面容安详,果然是老主持。
他竟然死了……
萧凤仙握紧玄铁战戟,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哟,这老秃驴可真会挑时候死。”
四周诵经的和尚见他如此放肆,不禁个个面露厌恨。
中年僧人道:“师叔一生慈悲为怀,擅长演算问卦,几十年间不知救助了多少人。自打那夜萧施主上香之时,线香在佛前连断三次,师叔便算出萧施主已被神佛厌弃,将来乃是大奸大恶危害苍生的妖孽,因此才不惜舍身下地狱,也要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