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挑眉。
翻到背面,是一行笔锋锐利的小字:
——魏姑娘和萧公子的事,我已全部知悉,如果不想事情外传,请务必赴宴。
魏紫当即判断,这是陈紫荆的手笔。
他知道她和萧凤仙的事了……
他在拿这件事威胁她。
魏紫捏紧请帖,明明和萧凤仙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却还是陷入深深的不安之中。
眼见会试在即,陈紫荆也会上京赶考,如果他故意在上京城里散播叔嫂丑闻,会不会影凤仙的仕途?
她会成为他的绊脚石的。
慕容九里偷偷瞄了一眼请帖,笑道:“哟,事情暴露了!魏姑娘,看来你和萧凤仙偷情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了呢。”
魏紫藏起请帖:“慕容姑娘慎言!”
慕容九里扳着手指头:“萧凤仙喜欢你,陈紫荆也喜欢你……那么,魏姑娘,你喜欢谁呀?”
魏紫看她一眼。
十几岁的少女,天真烂漫却又口无遮拦,男女之间的隐秘之事,也敢在外人面前随意说出口。
“魏姑娘,这里没有旁人,你告诉我也无妨呀!”慕容九里怂恿,“依我看,你是喜欢萧凤仙的,对不对?那个男人是嚣张跋扈了些,行事作风也很毒辣,但耐不住年轻俊俏又多金,但凡是个姑娘,都会喜欢他的。”
“我不喜欢他,伱别说了。”魏紫毫不犹豫地否定,“我这辈子都是他的长嫂,绝不可能对他动那种心思。”
慕容九里撇了撇嘴:“魏姑娘,你真的很没趣。”
没趣……
魏紫知道自己没趣。
“真的不喜欢吗?”慕容九里突然不死心地凑过来,漆黑的杏眼里透着一点坏意,“你跟他朝夕相对,难道就没有梦见过他?”
有没有梦见过他?
当然梦见过……
魏紫想起萧凤仙在梦境里赤着上身的情形,情不自禁地红了脸。
她经常梦见他的。
最出格的一次,恍惚间她似乎坐在了他的怀里,揽着他的脖颈,任由他亲吻她的唇瓣,近乎贪婪地享受那片刻的温存。新船说
她记得那天晨起的时候,她的唇略微红肿,原是被虫子蛰破了皮。
但梦见一个人,并不代表自己就喜欢他,也许是因为她身边没有旁的男人只有他,所以才会梦到他……
魏紫这么想。
慕容九里盯着她的细微表情,突然得逞地笑了起来。
她大笑时候的表情夸张肆意,唇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魏紫蹙眉:“慕容姑娘,你笑什么?”
“没什么,”慕容九里弯着眼睛,“魏姑娘,如果我是你,我就杀了陈紫荆,省得他拿偷情那种事情威胁你,甚或威胁萧凤仙的前程。”
“杀了他?”
“是呀,能叫人彻底闭嘴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成为一個死人。”慕容九里的语气里透着兴奋,仿佛恨不能代替魏紫出手,“杀死一个人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把他锁在屋子里,然后给门窗淋上火油,最后扔个火种,他很快就会烧死啦!”
少女穿着粉嫩嫩的襦裙,脸蛋也很纯真娇憨。
偏偏说出的话残忍至极,也不知道从前经历过什么。
魏紫有些不适,下意识离她远了些。
倒是隐隐有点明白,为什么萧凤仙要把她锁起来了。
她低头望向那张请贴。
这趟花宴是得去,只是……
她没办法残忍地杀死一个人。
大约总有别的办法,叫陈紫荆闭嘴的。
次日。
陈府花园的梅花果然开了。
魏紫随其他姑娘穿过园子,堆积在枝头的粉白梅花如云如雾,艳丽冷绝。
陈瑞香领着众人品尝过新出锅的梅花糕,才让大家自由参观。
魏紫不疾不徐地走在梅树下,很快被陈瑞香叫住:“魏姑娘。”
意料之中。
魏紫转身:“陈姑娘。”
她容貌极盛,几乎艳压了枝头的花堆。
陈瑞香恍惚了一阵,才回过神道:“请随我这边来,我兄长有事情要跟你商谈。”
她引着魏紫穿过花园,来到一座僻静的竹屋。
推开门,竹屋陈设雅致,陈紫荆坐在竹木矮案前烹茶,背后是一扇竹布屏风。
陈瑞香替两人掩上门,远远地离开了。
“陈某竟不知道,魏姑娘和自家的小叔子做出了那种龌龊的事。”陈紫荆开门见山,递给魏紫一盏刚烹好的热茶,“若是传扬出去,不知道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你们?”
魏紫站在原地,闭了闭眼。
尽管早就料到会听见这么一番话,却还是难以自抑地感到难堪。
半晌,她平复了心情,在陈紫荆对面落座。
她从怀袖里取出一沓银票,尽数摆在矮案上:“这是两千两银票。”
陈紫荆扫了一眼,唇角流露出讥讽的笑容:“魏姑娘这是在贿赂我?想要堵住我的嘴,不让我说出去?”
“是。”魏紫坦言,“那种事情说出去,对陈公子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更何况,我和二弟确实清清白白,虽然住在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