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魏紫定定注视陈紫荆:“陈公子还是想劝我嫁给你,是不是?”
陈紫荆笑了笑,视线落在她饮了半盏的茶上:“不是劝。”
魏紫怔了怔,意识到茶水有问题。
即便早已知晓陈紫荆是个小人,她也万万没想到,对方敢在宴会上下药!
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卑劣程度……
一阵阵倦意袭向四肢百骸,魏紫捂住额头,强撑着才没有立刻软倒下去。
陈紫荆坐到她的身边,状似温柔地扶住她:“距离春闱会试,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你我在山阴县成亲,也足够咱们弄出一個孩子。等回镇国公府的时候,咱们一家三口齐齐整整,镇国公知晓你肚子里还揣着外孙,定会高兴的。”
这是他想了一整夜才想出来的计谋。
他没有办法把魏紫困在他的身边,除非,让她怀上他的子嗣。
女人总是那样,心软又多情,一旦有了孩子,她们的全副心思就会集中在孩子的身上,以致于她们对孩子父亲的容忍程度也会加深。
所以他打算用孩子,让魏紫死心塌地地留在他的身边。
男人的身上熏了香料。
本该是好闻的,可铺天盖地的味道袭来,魏紫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促使自己保持清醒:“滚开!”
“竹屋附近都是我的人,魏姑娘,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走不掉了。”
陈紫荆笑着靠近,双掌放在少女的肩膀上,近乎贪婪地嗅闻她脖颈间的香味。
“魏姑娘,给我生个孩子吧……”
他带着蛊惑呢喃,宛如恶魔的低语。
大掌熟稔地褪下少女的绛紫色外裳,露出里面雪青色的对襟襦裙。
初冬时节,她穿的有些厚。
陈紫荆趁她身体发软四肢无力,把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屏风后面的竹榻上。
他欺身而上,急不可耐地想要解开层层叠叠的衣裙。
魏紫暗暗握紧藏在袖管里的一根银簪。
她这趟过来,也不是没有做后手准备。
如果谈判不成,陈紫荆试图对她用强,她不介意送他一程。
尽管现在使不上力,但戳瞎他眼睛的力气,她还是有的。
她正要动手,忽然被窗外的人影吸引。
是绿柚。
绿柚提着刀安静地站在那里,刀刃上滴落血珠,显然已经杀光了陈紫荆的护卫们。
她从窗外盯紧陈紫荆,似乎是在研究该从哪里下刀。
不过须臾之间,绿柚破窗而入!
“什么人——”
陈紫荆一惊,连忙望去。
可他什么也没看清楚,最后一眼,是长刀闪烁着锋利的暗芒,笔直地刺向他的眼睛!
“啊——!”
惨叫声响彻花园。
陈紫荆捂住喷血的双眼,狼狈地跌倒在地,硬生生撞倒屏风,痛得不停打滚抽搐。
绿柚收刀入鞘:“狗东西。”
魏紫勉强坐起身,她怕冷又规矩,这个时节就已经穿了足足四层衣裙,陈紫荆才刚解开第二层。
纤白的手指拢了拢裙裳,她迟疑道:“他的眼睛……”
“瞎了。”绿柚伸出脚尖,不在意地踢了踢陈紫荆,“从今往后,他就是个废人。”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陈紫荆紧紧捂着脸发出哀嚎,血泪不停从指缝间涌出,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裳。
魏紫的心情有些复杂。
寒窗苦读十年,好不容易考上举人,眼见着就要参加会试了,却偏偏想走捷径,看中她的家世背景,妄图对她犯罪,以致如今被毁了眼睛。
他也不想想,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捷径可走……
绿柚道:“小姐心疼他?”
魏紫摇摇头:“他咎由自取,我怎会心疼?他活该。”
主仆俩说着话,竹屋外面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绿柚道:“定是刚刚的惨叫声吸引了那些来赴宴的人。”
说话之间,竹屋的门已经被人推开。
这个时候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魏紫决心坦然面对。
推门的是陈瑞香。
她本打算再等等,等确定兄长和魏紫有了夫妻之实,再领着那些姐妹前来观看,以便做实两人的身份,让魏紫有口难言,只能嫁给她的兄长。
却没料到,等待的时候突然听见惨叫声。
而这惨叫声,竟是她哥哥发出的!
她来不及多想,这才领着众人前来。
推开门,扑面而来都是血腥味儿。
满地狼藉,兄长满脸是血,正痛苦呻吟。
“哥哥!”
陈瑞香不敢置信地奔上前,一把搂住陈紫荆。
“瑞香,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陈紫荆痛苦不堪。
陈瑞香猛然抬头,恶狠狠瞪向魏紫:“你对我哥哥做了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伱哥哥想对我家小姐做什么?”绿柚护在魏紫面前,“他包藏祸心,觊觎我家小姐美色,在茶水里面下药,妄图强迫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