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脚往前走,可脚还是被抱住,他不耐烦的踢了踢,这才发现原来乳娘已经死了。她的眼睛睁得极大,仿佛在怒目而视。
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也敢妄言朝政之事。
先太子阻拦在皇帝寝宫前,说道:“父皇病重,就算你要争夺皇位,也别牵扯到黎明百姓!”
他看着先太子,质问,“不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难道这皇位能落到我手上?你装的假仁假义,骗得了父皇,骗不了我!是啊,父皇病重,说不定不日便要死了,难道继位诏书上会写我的名字?!”
先太子眼眶通红,“弟弟,为兄……为兄不管你怎么想我的,但是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父皇自从母后去了之后就一蹶不振,病入膏肓,在我看来,这皇位不管给谁都是一样的,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的就行!你别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你放下刀剑,让你的人停手,我会想办法让父皇亲自写继位诏书。”
他神色哀恸,“你别忘了,今夜过去,就算你真的顺理成章当上了皇帝,岁月史书里也有你的一笔啊……”
而他只是麻木的说道:“我只知道,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而我就是那个胜利者。”
言尽于此,先太子终于与他拔刀相向,“你要是想对父皇不利,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从小到大,不管是诗文论据,还是习武上,他都远远不及这位始终压在头上的大皇兄,他被封为太子之后,底下的皇子们更是没有了存在感,两人如果真的打起来,他是没有胜算的。
但这世上之事,好就好在永远是卑劣者占上风。
他看着指向喉尖的剑,面色不变,“今日夜里,皇嫂胎动发作,大哥你初为人父出为很开心吧?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替你看过了,生下来的是个很健康的男孩儿。”
先太子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目眦欲裂,“你无耻!我商家男儿各个君子之风,怎么出了个你这样的孽障!你若是还有些胆识,便不要拿柔弱女子和稚子做把柄。”
他耸耸肩,“谁在意?皇兄,你我毕竟是骨肉血亲,我劝你一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我若死了,你的发妻和你的孩子绝不可能活下来,现在整个太子府都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太子妃的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事实上反军在这场战役中占了绝对的优势,先太子也心知肚明,自己只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大梁朝大厦倾颓,慢慢走到了这一步。
先帝过于仁善,连带着他选的太子也是如此,推行的是仁政。
他看着先太子,心里想的却是,其实他并不讨厌这个皇兄,从小到大,他对自己最好,很小的时候,他会同其他几个皇兄一起溜出宫去,再给自己带好吃的饴糖。小事上,几乎所有人都让着他。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觉得不甘。
所有人都不觉得自己这个皇位自己也是有能力争一争的。..
他说:“大哥,你太优柔寡断,也太重私情,这个时候,你还是对我下不了手,也太顾念妻儿的性命,你若能抛妻弃子,说不定赢的人还会是你。”
后来的明德帝,现在的他认为,这个王朝需要一个狠厉的君王,而那个君王就是他自己。
“大哥,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问你,这皇位和你妻儿的命,你选谁?”
生太子咬着牙,他满脸血污,“我……今日之事,我不怪你,生在帝王家,本就是……没得选,但……但求保全妻儿一命。”
“噗嗤——”一声,他最终一剑刺了过去,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夫妻恩爱的样子。
待进了殿内,他如法炮制,以先太子的命威胁先帝,让他血书一份退位诏书,先帝起初宁死不屈,但听他说,只要他写退位诏书,就能留先太子一命,便答应了。
先帝再三确认,他会不会留先太子一命,他当时笑眯眯的说:“父皇,我虽然急于求成,但也不是愚蠢之辈,大哥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为大梁考虑,我也不会杀他。”
他说时义正言辞,可实际上先太子早已死在他的剑下。
拿到了退位诏书之后,当即召集自己的部下,当即宣告继位,年号改称明德。
宫变当日春风得意,幕僚劝他应该把先太子的妻儿也都杀了,以绝后患。
他原本同意了,可却鬼使神差的又去了一趟太子府,因为宫变的缘故,太子府里的人逃的逃,死的死,他带着人很轻易的闯进了太子妃的寝宫。
太子妃和先太子的故事在京中是一段广为流传的佳话,传闻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喜结连理,成婚不到一年就有孕了。
太子妃是个柔美的女子,哪怕她刚生下孩子,体质还很虚弱,也费尽全力哀求他留孩子一条命。
他看向摇篮里的幼子,他才刚刚被生下来,满脸青紫,连哭声都很微弱。
想着这么一个崽子估计也活不久,便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然而就在即将退走之时,突然听到偏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他心里一紧,替剑便将大门砍开,看见一个姑娘正瑟缩着躲在桌边,嘴里抑制不住的发出哭声。
对待幼子他尚有侧隐之心,但对待女人就没有了,他正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