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许秋灵便是如此,她父亲在府里当管事,再过个几年找主家讨一份恩典,为她脱了奴籍,便能换个地方,用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过上非常不错的日子了。
许秋灵泣不成声,说话时也有些颠三倒四,“这种事情哪个府里都是一样的……总有些错漏,我爹要推我出去,不就是为了二宝留银子……”
姜慈问道:“从头到尾都是青姨娘一个人出面,跟你说这些的吗?”
许秋灵点了点头。
姜慈眸子微垂,忽然问道:“那你觉得,这个人是谁?”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许秋灵愣住,这事……怎么来问她了?她有些局促,半晌才犹犹豫豫道:“不知道……”
她肯定知道。
心里如果真的没有一点数,她也不可能贸贸然来顶罪的,毕竟她是年纪小,又不是智商低。
许秋灵因为是管事的女儿,平常并不会固定伺候谁,她管的是前院端茶递水的活,青姨娘平常肯定知道和她走的算近的,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快就物色好了一个替罪羊。
姜慈一笑,“你若肯说,风波了了之后,我写一封文书,替你脱籍。”
许秋灵瞪圆了眼睛,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已经磕头谢恩了,“多……多谢大小姐!”
她想了想,说道:“奴婢也不敢多打听什么,只是猜测,如果真是青姨娘为了什么人的话,那也只能是三小姐了。”
姜慈并不意外,青姨娘比较宠姜悠,而姜悠在男女之事上也确实主动,她自从及笄之后,就对如何寻个如意郎君这事非常热忱,平常也经常往公子哥多的诗会酒会赏花会里钻,更何况她长的也不错,问亲的人不少。
许秋灵说完之后,看姜慈没说话,便小心翼翼的说:“其实……奴婢见过那个……那个什么陈公子一次,三小姐一块。”
姜慈眉梢微挑,“什么时候?”
“大概……几个月前,夏天那会,不是在咱们府里,是在明月南街,那天奴婢出去采买胭脂水粉,回来的有点晚,就抄了小道,结果在小巷子里看见……看见三小姐和一个男人抱在一块。”
“你确定是她?”
许秋灵生怕姜慈对她说的不满意,竹筒倒豆子似的努力回忆,“就是三小姐,奴婢看见三小姐身边的月霏在巷子口守着呢,奴婢不敢细看,倒是看清了那男人的脸,奴婢记得这张脸,也知道他是陈家公子。”
姜慈有些狐疑,“你认识陈瑞?”
许秋灵点了点头,“不是认识,是见过,奴婢经常跟着父亲去采买东西,有时候会买小姐夫人们的胭脂水粉,经常碰到这位陈公子,后来久而久之的,便记得这张脸了。”
陈瑞的几个朋友也说过,陈瑞在追求哪家姑娘时出手会极其大方,而女儿家买的一般也都是胭脂水粉头面首饰一类的,许秋灵碰到他倒是也不奇怪。
若论家世,陈瑞倒是符合姜悠的标准,而姜悠的身份,其实也符合陈瑞对嫡妻的标准,从这一点上看,两人简直天造地设。
虽然说对陈瑞这个三品大员嫡子来说,姜悠是个庶女,或许会差一点,但怎么说姜悠也是侯府出来的,差不到哪去。
更何况,他自己浪荡子的名声早已传开了,高门大户的嫡女瞧不上他,这两人其实光看家世背景还挺般配。
……
青姨娘本想着,许秋灵这个小丫头,平常瞧着就是一副蠢笨不堪的样子,姜慈昨天晚上在饭桌上讲的那些,更是让她觉得姜慈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因此,当姜慈的两个大丫鬟带着家丁来她这里拿人的时候,她完全是懵的。
“不是……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真凶已经落网,怎么还来找我们的不痛快!侯爷!我要见侯爷!”
姜悠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姜侯爷姗姗来迟,一眼便看见了大喊大叫的青姨娘,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很快蹙眉道:“怎么回事?”
这时,姜慈也到了,她像是稍微有点惊讶,抬了下眉毛,随后才说:“我倒是没想把事情闹的这么大,没想到……是我手底下的人做事不知轻重了。”
她看了眼青姨娘,道:“都退下吧。”
家丁们依言退下,姜慈这才对青姨娘说:“姨娘,姜悠呢?”
青姨娘一会儿看着姜侯爷,一会儿看着姜慈,惊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支支吾吾道:“侯爷……不是……您误会了。“
姜候沉着脸,他看着他,虽然语气称不上尖刻,却带来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青姨娘腿一软,眼泪登时流了出来,“我……我也不太清楚……”
“姜悠在哪?”他问道。
青姨娘怯怯的看了眼屋里,姜悠畏畏缩缩的,通红着眼眶,从屋里慢慢挪了出来,姜候目光阴沉地看着她,姜悠张了张嘴,像是想说几句软话,但声音却因为惊恐变了调,“父亲,我……我可以解释……啊!”
她话音刚落,姜候手一抬,只听“啪——”地一声,姜候打了她一个巴掌!
姜悠从小在府里也是受宠的,姜侯爷这是第一次打她,她呜咽出声,结结巴巴的说:“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