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川眉心微蹙,“都没有?”
姜慈点了点头,她看向信件,其实姜悠和姜锦薇的笔迹相差并不特别大,都是练的簪花小楷,京城里世家女子一般都是练的这个。
陈瑞处的信件不同,虽然也是簪花小楷,但笔锋细看便有些许别扭,转折处的笔锋更明显。
其实姜慈之前也几乎从未怀疑过姜锦薇,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她的个性很闷,虽然不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她平日里从未与人结怨,也几乎没有和谁特别交好的。
“说起这个……其实……我倒是隐约听说过关于姜锦薇的事,今年上半年那会,本来听说是给她相看人家,对方是兵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本来谈的不错,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对方不愿意了,不过她本来就不爱说话,我也没看出什么来。”
商行川看了她一眼:“兵部侍郎家的儿子多得很,哪个?”
姜慈一愣,犹豫道:“似乎是最小的那个?”
商行川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因为他看起来好像确实无所不知,姜慈怀疑他平常是不是没事的时候就会派护卫到处盯别人的墙角。
商行川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道:“吴成峰?”
姜慈还是不记得,犹犹豫豫道:“好像是叫这个吧……”毕竟她也只会记得原主记得的那部分,而她的记忆有时候就好像一个坏了的点读机,东方不亮西方亮,让它别亮的地方它瞎几把亮。
“若是他,倒不奇怪。”
“为何?”
“吴成峰好男色,但京中知道的人不多。”
若真是如此,那倒是不奇怪了,姜慈有点好奇,她托腮看向商行川,“可这事,殿下是怎么知道的?他去南风馆之类的地方,被他爹赶出来了?”
她能想到的可能性也就是这样子了。
没想到商行川眉梢微挑,“不,是他和陈瑞的事。”
这事呢,其实简单且好笑,陈瑞这种浪荡公子哥,荤素不忌的,也不知道在哪碰见了吴成峰,可偏生这人身材高挑纤细,穿着一身女装,陈瑞还以为是个姑娘。
陈瑞当时就上去勾搭,结果姑娘一转过来是个男的,把他吓了一跳,陈瑞这人脾气还挺暴,下意识抬手就把吴成峰给揍了一顿,吴成峰却因此看上了陈瑞,结果一来二去的,两人貌似也真好上了。
这就离谱。
姜慈没想到,陈瑞居然还是个双。.
姜慈拿了块糕点吃,吃着吃着忽然又顿住了,重复道:“你的意思是,陈瑞还好男风?”
商行川微微颔首,“在京中并不稀奇。”
“若是这样……殿下可否带我回一趟大理寺,我现在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但是要确定一下。”
……
大理寺,停尸房。
停尸房内,陈瑞的尸体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种隐隐的青色,而那具无头男尸就更凄惨了些,腐烂程度非常严重,散发出一种令人避之不及的臭味。
古代关于尸体保鲜上自然比不上现代,但还是做了基本的努力的,停尸房里也堆了些冰块,里头的温度比外面稍微低一点,但说到底也没低多少,姜慈此行不是为了看尸体的,她又换上了那身黑乎乎的衣裳,翻找着陈瑞的遗物。
商行川站在她身后,声音淡淡的,“你是在找那道白斑?”
姜慈点点头,动作太猛差点没把帽子甩掉。
她说:“因为我发现,我们都陷入一个思维定势了。”
“思维定势是什么?”商行川问道。
姜慈:“……不好意思嘴瓢了,简单来说就是,当看到一样东西,就会下意识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连带着另一件事,比如说看见穿红裙子的,就觉得应该是姑娘家,但其实也有可能是男子,当我们看到那道白斑的时候,就会认为他们是在交合,所以我们忘记了,在冰窖里交合,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当我们在想办法、找证据,让这个行为合理化的时候,就恰恰落入了凶手布下的陷阱里。”
商行川微微眯眼,“的确。”
姜慈翻找着箱笼,大理寺的人在这方面做的很不错,未结案件的死者衣物都放的很好,姜慈没多久就找到了陈瑞那天的衣裳,她取过透镜,照着那道白斑,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直起腰,长舒一口气,“果然。”
商行川伸手把她拉起来,道:“怎么?”
姜慈找了个凳子坐下,那帽子戴的有点热,她顺手就给掀了,搞得头发也乱糟糟的,鸡窝似的。
商行川看了她一眼,一言难尽。
姜慈眼底微亮,道:“我那个时候也验过这道白斑,不过当时没看出什么来,今天经过殿下您一提醒,我突然就想起来了,那个量太多了,你觉得呢?”
商行川:“……我不知道。”
姜慈摆摆手,“殿下又不是没有过,这有什么可害羞的。”
商行川看了一眼门外,沉默片刻,“没有。”
姜慈意思意思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牛的。”
商行川:“……”
姜慈继续说,出于某些审核的原因,她说的比较委婉,“首先让我们假设是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