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田芳那边,本王一直派人盯着,她倒是一直很安分。”商行川说。
姜慈想起自己之前在馄饨摊子上碰见她,觉得她颇为敏锐,倒不像是那种会安安分分等着大理寺给最终结果的人。
要不然的话,她这千辛万苦上京城来是做什么?
姜家的人不能直接问,杨田芳总可以吧?
……
翌日,杨田芳按时来到了大理寺,这几日都没有传召她,她也就没有过来了。
姜慈还是戴着那身黑乎乎的东西,她坐在珠帘后面,杨田芳也看不见她。
她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商行川:“民女敢问殿下,案件是否已经有了进展?”
商行川未开口,过了一会儿,姜慈坐在帘子后面,道:“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
杨田芳看起来并不意外,她轻轻颔首,说:“既然是无头男尸,那可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冷静了,冷静到甚至不像是一个受害者家属,她甚至也没对珠帘后面的姜慈起过什么好奇。只听姜慈轻声问道:“那具无头男尸的胸口上有一个红色胎记,和你之前说过的吻合。”
杨田芳也只是抬了抬眉,说:“除此之外呢?”
姜慈盯着她的眼睛,说:“那具男尸损毁严重,并不能分辨容貌,并且尸体已经腐烂了,就连四肢也都不在一处。”
杨田芳垂眼,不说话了。
姜慈又道:“不仅如此,检验发现,那男尸还没吃过东西,他的肚腑中是空的,这表明他是长期未进食,可能死前遭受过虐/待。”
她注意到,她说这些的时候,杨田芳的拳头就时而握紧,时而松开,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伪装一下自己的情绪,还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随着姜慈说了更多关于尸体的事情,她就有些绷不住了。
姜慈决定再加一把猛药,“这具男尸死的时候,应该很疼,砍头是很疼的死法,人在那一刻并不会直接失去知觉,而是会感觉到剧痛,然而再死去的。”
杨田芳抬眼,总算是红了眼睛,她哑声道:“你什么意思?”
商行川抬手,敲了敲椅子扶手,“杨姑娘的意思,本王明白。”
杨田芳嘴角一撇。
商行川继续说:“你千辛万苦上京城来,总不能是来玩的,你知道许多,但却并不打算揭露,你在等什么?”
杨田芳面色僵冷,几乎已经看不见血色了,姜慈说过的那些话就像魔咒一样在她心头盘旋着,她道:“你们……你们总会知道的,总有一天。”
“你不说,却要别人等着那一天,故弄玄虚有时候往往会弄巧成拙。”姜慈提醒她。
杨田芳看着她,隔着珠帘,且姜慈又戴着帽子,她看不见姜慈具体什么模样,只能感觉到这是个女子。
半晌,她冷声道:“陈瑞黄泉路上若是要怪,也该怪姜慈才是。”
坐在那里的姜慈:“……”
这怎么又和我扯上关系了?
从她的角度看去,商行川似乎是唇角微勾,问道:“姜慈?”
杨田芳点了点头,哑声说:“此事和姜家大小姐有有脱不开的关系,我夫……陈泽军,也是被她害死的。”
姜慈:“……”
对她来说,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奇妙,如果她是完完整整的“姜慈”那她可能会愤怒,可能会现在就掀开帘子和她骂上一顿,但她又不是,她看着杨田芳说“姜慈”如何如何,她心里没啥反应。
商行川像是起了点兴趣,道:“怎么说?”
杨田芳说:“大概一个多月前,陈瑞到了我们村子,说是来谈生意,但是我知道是什么生意,无非就是买人卖人那些事,我夫君就偷偷摸摸跟着他,结果就被他给关起来了,我去救我夫君,陈瑞就告诉我,京城里那个叫姜慈的,指明要我夫君的命。”..
商行川似乎是顿了顿,他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杨田芳点了点头,说:“是……定南侯府的千金,也是殿下您的未婚妻。”
“那你还和本王说这些?”
杨田芳重重点头,语气里带着点愤恨,“伸张正义,怎么也算不上错,民女相信殿下,不会因小失大。”
商行川说:“你见过姜小姐?”
杨田芳说:“见过。”
姜慈挑了挑眉。
商行川说:“何处?”
姜慈以为她好歹会说个京城,谁料,她居然说:“婻州。”
商行川眉心微蹙,“什么?”
姜慈非常确定,自己压根就没去过婻州,原主甚至都没出过远门,她只在京城以及京城附近住过,她也不认识杨田芳。
她忽然有些怜悯原主,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被这么多人轮番诬陷,真拿她当血包了。
杨田芳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姜慈……她与人苟且,一路到了婻州,并且还蓄意挑拨,害死了我夫君。”
天色既明,商行川忽然道:“出来吧。”
杨田芳哑然,“什么?”
姜慈站起身,挑了帘子出来,语气淡淡的,“杨姑娘是觉得,这天下人都是傻子。”
她把帽子摘了,杨田芳认出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