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旭和杨田芳达成了交易，他帮她逃出去，她帮他杀人。

至于姜明旭到底是为什么要杀陈瑞，又为什么不自己杀，杨田芳并没有多问。

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只要能逃出这个地方，别的什么都无所谓，管他是谁的命，管这个人该不该死。

但这个计划，打从一开始就出了问题，杨田芳对于这个故事，是从陈瑞站到她面前开始的。

她不知道这些京城来的公子哥为什么要跑到军营里来，只看到陈瑞在营帐里来来回回，和许将军相谈甚欢。

许将军是个恶人，在军营里，他不干正事，每天想着敛财，杨田芳不明白军营里到底有什么财可以挣的，那天她被作为酒侍进营帐伺候，看见姜明旭、陈瑞和许将军相谈甚欢，他们喝着酒，在一块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乖乖的在一旁倒酒，姜明旭便和陈瑞说，要把杨田芳赏给他。

陈瑞当然是无所谓，他收用了杨田芳，杨田芳陪了他几天，正打算下手，结果就看见了混在小兵里的陈泽军。

她当时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陈泽军却满腔热忱，要救她出去。

好在此事没被陈瑞发现，杨田芳便和陈泽军一块，密谋着该如何逃出去，她和陈瑞又没仇，并且那个时候，平白无故的也不敢去杀人，更何况，陈瑞的身份看起来很高，她没办法预料到这事被发现后，她和陈泽军会怎么样。

没想到，此事先一步被陈瑞发现了。

“你的意思是，陈瑞知道了姜明旭要你来杀他？然后他没什么反应？”姜慈有些狐疑。

杨田芳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她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听姜公子的，他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这事被陈瑞知道之后，我本来以为他会因为愤怒而对我们不利，但没想到的是，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似乎也并不意外，我十分忐忑不安，好在没过多久，就要拔营，我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我们上了一艘军船，姜公子告诉我，这是他安排的，要让我们跟着军船，在下个月，就能碰上商船了，然后就能……就能逃走。”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姜明旭和杨田芳之前压根就不认识，他没理由这么帮他。

姜慈说：“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杨田芳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也觉得奇怪……但我当时是想着，兴许是这些京城里来的公子哥，脾性和旁人不同些，就同情我们这些人吧。”

“上了船之后呢？”

“上了船之后……泽军就被他们发现了。”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都抖了起来。

姜慈眉心微蹙，“陈泽军一个陌生男人混进军营里，但居然没人发现，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杨田芳说：“姜大小姐，这你就不懂了，军营里头，也不都是治军严明的，最起码许将军麾下便不是如此，黎川的军营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吃空饷的，我们这样的良家子，都能被买卖着送进军营，泽军好歹是个男人，总能做些搬搬扛扛的，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只当他是陌生人。”

“后来呢？”

“我本来以为，上了船之后，我们就会顺利的转去商船，没想到，一上了船，那些人立马便翻了脸，把泽军抓了起来，我害怕极了，也不敢暴露身份，我去求姜公子，他也说他会帮忙的，可是就在那一个晚上，我亲眼看见，陈瑞把泽军杀了。”

“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亲手砍下了泽军的头颅。”

从杨田芳的叙述里，这个事情其实是不太符合常理的，姜慈难以想象，陈瑞怎么会在先知道了姜明旭想杀他之后，还是毫无反应？依照他的性格，他分明是可以直接杀了杨田芳的。

还有，陈瑞和姜明旭，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两个京城公子哥，莫名其妙跑到战场上去做生意？

战场上有什么生意可做？

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奇怪了，姜慈不信杨田芳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你就真的从未有过其他想法吗？比如说自己也许是被姜明旭给骗了？”

杨天放过摇了摇头，“不会，他图我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他何必骗我。”

姜慈盯着她的脸，只觉得自己也实在想不明白了，杨田芳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陈泽军的尸体，是你让人打捞上来，然后再一路带到京城的？”

杨田芳点了点头，说：“是……是我，我质问姜公子知不知道这些事，姜公子却说，他对不起我，还给了我一大笔银钱，我说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夫君入土为安，他没有答应，我就用那些钱，自己打捞，可是我花了好几天时间，到最后也……也只是打捞上来一半，船上的人说，军船下面的轮浆锋利，尸体掉到了底下，就容易打碎，他们也没办法。”

“那又是怎么想到，把尸体一路带到京城，又放进柳荫河的？还有一个问题，你亲眼看着陈瑞杀了你夫君，可是你却不想着当时就报仇吗？？你本来和姜明旭的目的不就是杀了陈瑞？”

杨田芳骤然红了眼睛，说：“他说，我夫君是看见了他的秘密，才会死的。”

姜慈愕然：“什么秘密。”

杨田芳看向她，说：“他不肯说，我气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