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终于开了口:“具体的奴婢也不十分清楚,只是……是白色的。”
“姜明旭让你下的?”
柳柳犹豫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打。”
——姜慈话音刚落,柳柳便有些惊恐的躲避了几下,嘴里也叫嚷着,“不……不是,奴婢并不清楚,是二公子让奴婢下的药,但是奴婢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你一定知道,你若是不知道,你又何必急着毁灭证据,又何必要跑?”
柳柳哑然。
过了好半晌,柳柳才说:“大小姐,奴婢……奴婢有话对您说。”
姜慈看了眼忍冬和薄荷,“你们现下去。”
忍冬和薄荷便下去了,顺便把房门也关上了。
姜慈说:“现在人都走了,你可以说了。”
柳柳看着她,眼眶含泪,“大小姐,您……你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既然您没事,能不能网开一面,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真的就只有这一次做了错事,平时对大小姐您都是很恭敬的呀。”
姜慈知道,不先给她点甜头,她是不会青姨开口的,便说:“可以。”
柳柳说:“大概……大概也就是六七天前,二公子找到奴婢,给了奴婢一包白色的药粉,要奴婢找机会,在那一天下在您的茶水里,奴婢一开始没有答应,可是他给了奴婢很大一笔银子,那是一笔……奴婢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银子。”
她眼睛红红的,哽咽着开口,“奴婢问大公子,这是什么药,大公子也不告诉奴婢,只是说,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危害,只是会昏睡而已,奴婢便相信了。”
“那天下午,奴婢把药粉放在了茶水里面,您喝了之后,果然去床上躺着了,可是过了好久奴婢也没看您有醒过来的迹象,后来……趁着忍冬姐姐和薄荷姐姐不在的时候,奴婢就偷偷潜进了屋子里,摸了下您的鼻息,当时……当时……”
姜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这个杀了原主的凶手,心里一片平静。
“当时怎么样?”她明知故问了这么一句。
柳柳躲避着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妖怪,“奴婢试探了下您的鼻息,已经……已经没有了,奴婢吓了一跳,以为您死了,怕的要命,但是忍冬姐姐和薄荷姐姐也快回来了,就不敢多说什么。”
姜慈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她嗤笑一声,面无表情。
“然后呢?关于陈瑞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柳柳使劲摇头,“这个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奴婢就只是个拿钱办事的,真的不知道那些事……”
“那算了。”她摆了摆手,微微抬高了声音,“薄荷,忍冬,进来吧。”
两人本就守在门口,一听姜慈说的,立马就进来了,忍冬是学过些功夫的,身手比一般姑娘要好,她把人提溜起来,像拎白菜。
柳柳尖叫起来,忍冬一拳打在她脸上,她立马安静了。
薄荷说:“二公子过来了。”
姜慈点点头,说:“让他先在外面等着,你也先出去。”
薄荷虽然不太明白她这一出是在做什么,但还是照她说的去办了。
屋内旁人都离开之后,姜慈方才开了口,“殿下怎么看?”
珠帘之后,商行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语气平静,“逼问出他整件事情的真实情况,再行处置。”
姜慈颔首,“行。”
商行川顿了顿,接着语气里带了些兴味,“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是姜明旭的事情被捅出去,他杀人的事情做实了,从此以后,侯府的名声一落千丈,你作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首当其冲。”
姜慈一扬眉,“所以?”
商行川微微弯身看着她,姜慈发现,商行川实在是长了一张极好的脸,尤其是那种眼睛,狭长而幽深,当他盯着别人看的时候,很容易令人产生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勾着唇角笑,语气笃定“你不是姜慈。”
姜慈脸色微变。
商行川低声说:“验尸技巧可以勉强解释为你在闺中时候学的,熟练程度做不了假,最重要的是,我知道的姜慈,家族利益高于一切,绝不可能看着本王把姜明旭送进大牢。”
——果然。
姜慈心里只觉得果然如此,虽然她早就知道瞒不了多久,但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湿润了,姜慈抿了抿唇,说:“殿下在意吗?在意我的身份吗?”
商行川倏地笑了,他站直了身体,兴味阑珊,“谈不上在不在意,反正不过如此。”
无论是谁,在他眼里,都是不过如此。
不需明说,姜慈也明白他的意思,她说:“那我让他进来了?”
商行川颔首,抬步往后面走去。
“进来吧。”
……
姜明旭进来时,有些茫然,但还是道:“妹妹这是有事?”
姜慈笑着点了点头,又比了座位让他坐下,姜慈懒得再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妹妹不知道,平素是哪里得罪了哥哥,要哥哥买凶来杀我?”
姜明旭先是一愣,随即脸迅速涨红起来,“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