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大厅里的人交换着眼神,当今明德帝膝下子嗣并不少,光是皇子便有将近十个,公主比较少,但也只是相对来讲而已,但这些皇子们,只有少数的几个是给了封号的,其余的都是没有封号的,只按顺序排。
但说白了,因为明德帝生的孩子多,但真正称得上出息的鲜少,所以有封号的也就三个人,一个是大皇子勐王,一个是三皇子肃王,一个便是四皇子昱王了。
在这其中,最得宠的是昱王。
京中人人害怕的,也是昱王。
这些年,京中总有人提起昱王,说他狂悖作乱、说他目中无人,说他容貌出众,但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位爷究竟长得怎么样,也不知道他能狂悖到什么程度。
现如今,别的不说,倒是见识到他的确脾气很差了。
姜慈颇为惋惜的看了一眼这一大桌子饭菜,喝了口茶,淡淡道:“吩咐人打包。”
光盘行动,从我做起。
众人:“……”
这姑娘会不会太淡定了一点,她真的和没事人一样。
商行川对她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吃饱了吗?”..
姜慈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店里的下人虽然迷惑不安,但还是拿了东西过来打包,商行川抬手将她拉住,拽着她的袖子,牵着她往下走。
他走的有点快,跟在后面的姜慈步子踉踉跄跄的,她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具体哪里莫名其妙又有点说不上来,只觉他掐着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
这种感觉多少还是有点独特的,商行川的手骨节分明,比她的大了一圈,拽着她的袖子,骨节在寒风中微微有点发红。
不知怎么,她心里忽然有点软。
直到人被他扶着上了马车,紧接着瞥见他也跟着钻了进来,姜慈这才反应过来,商行川似乎没问她要去哪,更没问她和他同乘一辆马车是不是合适。
车厢还算宽敞,偏生商行川个子高大,他往塌上一坐,显得整个空间过于逼仄。
姜慈挪了挪屁股,离他远了一点,总觉得自己坐在他身边,衬得像只小鸡仔,
此时快到中午,姜慈挑开车帘,道路两旁是商户门前跳跃的烛火,马车行在青石板路上,忽然之间,城中远处,烟火窜天而起,在白天炸开一朵并不明显的红花。
白日焰火。
姜慈有点好奇,忍不住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成?大白天的放烟花。”
商行川沉声道:“不是烟花,是在放信号。”
姜慈一愣,下意识去看身侧的商行川,他端坐在椅子上,后脑勺抵着车壁,整个人微微后仰,此时风吹动车帘,窗外的日光透进车内,给他本好看的轮廓上渡了一层朦胧的亮影。
那一瞬,城中万千灯火,悉数失色。
姜慈也没多嘴去问是什么信号,两人沉默无言了一会儿,商行川说:“姜明旭死了。”
姜慈说:“我知道。”
她又说:“殿下,他的尸体……我……”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这事,姜慈就忍不住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姜明旭和姜锦薇时,他们两个那神神叨叨的话。
他们说,自己是该死的人,这是什么意思?姜慈从来都认为,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没有谁是该死的。
更何况,无论是换了谁在这里,听别人说自己该死,心情都不会太好。
商行川掀了掀眼皮,“你要验?”
姜慈本来也不是特别想插手,但姜锦薇最后那句话却犹如魔咒一般,始终缠绕在她的心头,她点了点头,又放软了语气说:“也不是一定要验尸,就是心里头……仍然有些在意,殿下若是怕麻烦,也无事。”
商行川微微颔首,道:“目前看来,是自杀,大理寺的仵作已经验过,你想看,我带你去。”
正说着,马车停住了。姜慈掀开车帘一看,已经到了大理门外。
她再次觉得,商行川除了好像没长嘴这一点外,真是个好人。
外面传的他多恐怖吓人,但到了姜慈这,还是挺有商有量的。
她戴上黑色帷帽,熟练的跟在了商行川身后,旁人见怪不怪。
停尸房内,姜明旭的尸体静悄悄地躺在那里,他刚死了没多久,尸体正在尸僵阶段,原来的那名仵作并没有剖尸——当然,大部分仵作都是不敢剖尸的。
尸表检验做的很细致,姜慈拿过一旁的验尸格目,一目十行看完,验尸格目上说姜明旭是毒发身亡,他周身未见伤口,皮肤没有破口,姜慈取来银针,掰开他的嘴。
仵作只清理了他的表面,并没有把嘴里也一并清理,里头还有干涸的黑色血迹。
银针刺入再探出,等了一会儿,尖端果然发黑。
“重金属中毒,三氧化二砷。”姜慈喃喃道,回头又看见商行川还站着呢,又解释道:“就是砒霜、鹤顶红,你爱叫哪个都行。”
事实上,如果是在现代,银针是验不出来三氧化二砷的。
砒霜是不纯的三氧化二砷,往往带有红色或红黄色的块状结晶或颗粒,这也是鹤顶红一名的由来。
这其中其中含有少量的硫化砷,由于古代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