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实在对不起。”她乖巧低头。

商行川看着自己的袖子，生生被气笑了，“这么不情愿？”

姜慈摇头像拨浪鼓，虽然她的确不太情愿，但她这个反抗的方法不是这个。

就在这时，忍冬在不远处唤道：“殿下，小姐，老爷吩咐了，在前厅摆了饭，请……请移步。”

语罢，忍冬又看见两人皆衣衫不整，尾音愣是飘到了天际，又颤颤巍巍道：“殿下可去偏厅换，换身衣裳。”

姜慈倒是没想那么多，下意识道：“那我也先回去换身衣裳。”

商行川颔首，两人分开。

……

等到了前厅，才发现今日人又到齐了，男女并未分席，堂上坐着姜候爷，其余人都到齐了。

姜玉摇性子冷淡些，看见商行川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姜悠倒是眼前一亮，但估计是被前段时间陈瑞的事情吓坏了，怂的跟个鹌鹑似的。

青姨娘今天来的稍微晚一点，姜慈挨着商行川落座，才坐下，青姨娘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那姑娘也很奇怪，她先是抬起头瞥了姜慈一眼，随后又有点羞怯的低下了头。

姜慈：？

这羞怯劲差点让姜慈以为她看上自己了。

这时，青姨娘笑眯眯的指着身边那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对姜慈道，“大小姐，这是妾身娘家的侄女，名唤燕心，别的本事没有，唯独点茶学的极好，您即将嫁进王府，身边也缺个伺候的，妾身特意挑了她送来。”

那名唤燕心的姑娘发饰简单，唯独一张俏脸生的漂亮，眉目娇柔，看人的时候，怯怯的一点一点抬眼，颇有些风情。

姜慈心想怪好看的，接着便见那燕心行了跪拜大礼，“奴婢燕心，见过大小姐。”

声音也娇滴滴的。

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短袄，外头罩着牡丹纹的比甲，月白色的马面裙，上面绣着小兔子，光看装扮的话，倒是挺可爱。

姜候爷眉心一蹙，扫了她一眼，又看向青姨娘，道：“她身边不缺人伺候。”

姜慈隐约嗅到了吃瓜的味道。

青姨娘有点尴尬，但还是把燕心搀了起来，道：“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妾身也是怕大小姐到时候嫁过去了，觉得孤单。”

商行川的眼神毫无波动，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青姨娘今天却像是铁了心，又让燕心说了几句好听的，姜慈心里大约是明白过来了，但也不想拂了这里人的面子，不管什么事把饭吃完再说。

她淡淡道：“先吃饭吧。”

燕心看了眼商行川，见他一点表情都没有，难免失望。

既然青姨娘一开始就介绍燕心是奴婢，那自然就不能摆主子的款了，她殷勤的跟在姜慈身边给她布菜，她倒是很有眼色，挑的都是大众不出错的菜，姜慈也吃了，燕心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见人三分笑。

宴毕，姜候爷便把商行川叫走了，两人去了后面商量事情，燕心便安安分分的站在姜慈身后，姜慈正打算起身离开，不成想，青姨娘笑着拦住了姜慈，“大小姐，把这姑娘也带回去吧。”

姜候爷已经走了，姜慈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她淡淡道：“不必了，这姑娘你带回去吧。”

青姨娘表情一僵，燕心眼眶一红。

青姨娘说：“大小姐别误会，妾身只不过是想派个人过来伺候伺候您，免得您到时候嫁进侯府了，身边也没个可依靠的人。”

姜慈便笑，“是伺候我还是伺候殿下呢？”

她身后的燕心害羞地抿了抿唇。

青姨娘脸色微微一变，姜慈神色冷淡地站起身要走，“别动歪心思，我哪怕是离开了这个家，也还是大小姐，你哪怕在这个家待一辈子，这个家也轮不到你做主。”

青姨娘握紧了拳头，“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可这是误会妾身了……”

姜慈由衷道:“你什么心思你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么？还是说你觉得，还未成婚，娘家便往王府塞妾，这很光彩？燕心姑娘，我看你也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怎么脑子跟被驴踢了似的拎不清，青姨娘蠢你也蠢？嫁个家世清白的普通人不比当侍妾香？”

青姨娘：“……”

燕心：“……”

在内宅呆惯了，习惯说话之前先绕八百个弯子，还真是许久没听见有人说话这么直白而难听的了。

姜慈说走就走了，留着青姨娘和燕心尴尬去，忍冬走在她身侧，气的小脸微红，嗓音微颤，“奴婢觉得这个青姨娘就是存心的，还没成婚呢就迫不及待的找个人来膈应您。”

姜慈不置可否，冷笑了一声，“想给我找不痛快，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忍冬说：“可瞧着刚才殿下那样子，应当也是没看上燕心姑娘。”

姜慈说：“他若是有看得上的姑娘，也不至于二十好几了还没成婚。”

她话音刚落，便听不远处有脚步声，商行川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他看着她，表情莫测。

姜慈：“……”

忍冬一溜烟退下了，姜慈心想你是懂逃跑的，她硬着头皮走到商行川身侧，道：“我父亲刚才同殿下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