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头颅(1 / 2)

姜慈本来以为,今天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商行川也起身准备告辞,结果没想到,他们刚走过廊桥,那位燕心姑娘就红着眼睛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她长的挺好看的,有种柔弱感,具体说起来的话,大概就是——纯欲风。

燕心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商行川,面对姜慈说话,声音凄凄婉婉,“大小姐别生气,是燕心叨扰了。”

这委屈劲,着实有点功底在身上。

姜慈提不起什么心思来,这姑娘的段位在她看来太低了。

她想了想,淡淡道:“没生气,你下去吧。”

燕心欲语还休的看了一眼商行川,咬着唇下去了。

商行川揉了揉眉心,道:“杨田芳打算回婻州了。”

姜慈一顿,“你确定?”

杨田芳总不可能是吃撑了没事干跑到京城来郊游的,对她来说,现在这个结果,其实没有什么好处。

商行川说:“她见过许将军了。”

姜慈知道这个人,他在黎川时,私吞军费,纵容属下行不义之事。..

她沉吟,“许将军进京,是被陛下问罪?”

商行川顿了顿,似乎是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随后,姜慈才听见他慢慢开了口,“是嘉奖。”

……

许将军携家眷进京,不是被问责,居然是嘉奖,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众所周知,许将军不是什么好玩意,黎川到京城又远,他这么急吼吼的上京,结果没被问责也没被抓起来坐牢,估计他自己都懵了。

姜慈知道自己或许是不该过问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这个案子实际上在她看来根本就没有结束,甚至于她都不觉得她查了这个案子,目前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更像是幕后有一个推手,在一步一步告诉他们发现的一切事情,仅此而已。

她张了张嘴,正欲再说些什么时,商行川忽然抬了抬手,姜慈噤声,随后,一男子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窜出来,把姜慈吓了一跳,那男子附耳在商行川身边说了几句,然后商行川看了眼姜慈,道:“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哦,您……您请。”姜慈说。

……

夜色苍茫,月光倾泻在四周,商行川回了王府,抬步上了青石台阶,冰冷寒霜里,林管家拿着一件大氅迎上来,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您总是不注意身子,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加个大氅,这要是以后年纪大了可怎么得了?”

商行川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林管家看着他眼下的青影,道:“又没睡好?”

两人进了屋,林管家把安神茶端了上来,“这个,属下和太医商量过了,已经加大了剂量,今天晚上应当能好好睡个觉了。”

商行川淡淡道:“也许吧。”

今天这碗安神茶格外浓,商行川捏着鼻子喝了,林管家又给他点了熏香,这味道也不知道是哪个香坊里出来的,熏得他人都木了。

沉沉睡去后,梦境却如期而至。

——他今天白天才见过的那姑娘躺在他的身边,睡相极差,四仰八叉。

他听见她说了几句梦话,支支吾吾的也听不清楚,然后,她睁开眼睛冲着他笑,说:“殿下,你说我叫你什么好?叫阿川的话总感觉有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感觉,总觉得你下一刻就可以拿起锄头去种地了。”

在梦里,他沉默半晌,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阿慈,你不说话也是可以的。”

梦里的姜慈比现实里的姜慈似乎要圆润一点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很是可爱。

可紧接着,画面一转,她泪水盈盈的望着他,手里还提着一盏琉璃宫灯,外面贴了一层镂空的金箔纸,每当灯点起来时,金箔纸便会隐隐透出光亮来,美不胜收,光亮透着她的脸,连发梢都发着光。

可接下来,忽听“嘭”地一声响,她把那灯摔了,含着水的眼睛看着他,随后一字一句道:“商行川,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见。”

他胸口忽然钻心似的疼起来,喉咙仿佛被黏住,四肢也开始颤抖,他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可是无论如何,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以为自己醒了,可脑海里却总是回荡着一个清冽的男音——

木鱼声规律的响起,鼻尖似乎又嗅到香火的气息,“神佛在上,成陟惟愿,姜慈此生,无病息灾,平安顺遂。”

现下已是半夜,人们早已歇下,除了檐下几盏灯笼还晃着暖黄色的光,处处皆是黑黢黢一片,他披了衣裳下床,端起桌上的冷茶灌了几口,方觉神思清明。

梦里的场景应当总是朦朦胧胧的,也记不住,但他偏生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就连姜慈看着他的那双含水的眼睛,每一根长睫划过他指尖的触感……他一想到那画面,便觉得烦躁无比。

他将杯子搁回去,看见自己的掌心,竟留下几个清晰的指印。

他方才做梦时,手捏的太紧。

他轻轻蹙眉,心想那安神茶还是不管用。

“沉勋。”他开口唤道。

约莫等了几息,沉勋推门进来,拱手行礼,“殿下。”

声音还带了点困倦。

商行川难得犹豫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