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摇顿时紧张了起来,“莫非是吃不惯斋饭?停车吧。”后半句是对车夫说的。
车外的忍冬和薄荷也紧张起来,姜慈摆了摆手说:“也可能是吃撑了,不妨事的,我下去走走就行。”
姜玉摇一怔,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只吩咐忍冬和薄荷,“你们两个看好自己主子,早点回来。”
姜慈应声,下了马车,薄荷道:“奴婢去看看这附近哪里有医馆?”
姜慈忙道:“不用了,我有点事,要找昱王商量。”
“昱……昱王?”两人顿时傻眼了,姜慈神色自然的点了点头,她略想了一下,她现在可不是无牵无挂的人,若是还想查案,她们两个也总会知道的,毕竟像她们这种近身伺候主子的,主子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瞒不住的。
不过也好在她们两个都比较识趣,并不会多问什么,姜慈到了昱王府门口一问,结果上回才见过的林管家这时候出来了,他一眼认出了姜慈,上前见礼,“姜大小姐。”
姜慈微微颔首,道:“殿下可在?”
林管家一呆,“殿下今日清晨去了现场,随后便直接出发去定南侯府了。”
姜慈:“……”
她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现直接……”
话音方落,一阵车辙声响起,姜慈闻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停在自己面前,随后是一只青白且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车帘,露出商行川的侧脸,他望着她,似乎是顿了顿,随后才道:“上来。”
忍冬和薄荷都有点怕他,现下更是怂的像鹌鹑,姜慈简直没眼看。
忍冬小声问:“这便是昱王殿下?”
薄荷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小声些。
姜慈对商行川道:“我这两个丫鬟……让她们跟着吗?”
不知为何,薄荷莫名从姜慈的语气中品出一点类似“不如做掉她们”的暗示。
她上了马车,道:“殿下找我,是因为清晨那桩案子吗?”
商行川不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你夜里可做梦?”
姜慈:“……?”
“倒……倒是不怎么做。”
“哦。”商行川收回目光,姜慈一脸茫然。
商行川则心想,近段时间的梦,大约是巧合。
马车很快到了大理寺,姜慈跟忍冬说:“你是学过武的,待会别惊惶。”
忍冬也是个小姑娘,年纪和她一般大,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闻言脸上愣是多了点惊恐,她总觉得自家循规蹈矩了十几年的小姐要去干什么大事。
姜慈这段日子里想了很多,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她所坚持的东西不应该变,如果说因为穿越到了古代,那么就要从此变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往后的日子里围着内宅打转,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那与她的想法是相悖的。
她姜慈,不应该过那样的生活。
她也细细打听过了,明德帝虽然不是个好皇帝,做个守成之主都是勉强,但是有一点,他对于女子的限制非常少,男女同科举虽说没有实现,但在日常生活里并不会因为是姑娘就诸多限制,大家族通常也不会拘着女儿在家里只学三从四德,而是一样会上学堂,学四书五经,女子虽说不考科举,但可以考女先生,也可以教书习字、经商做工。
定南侯府的千金要去当仵作,有点匪夷所思,但……她觉得也不是完全不行。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姜慈轻车熟路进了停尸房,路上的人很惊讶,她今天回头率高的离谱。
“小姐……咱们来停尸房干什么?”
薄荷最后还是没忍住,拉住了姜慈的手。
姜慈微微一笑,“验尸。”
薄荷:“……”
忍冬:“……”
两人还想跟着往里走,被商行川的护卫拦住了,“闲人勿进。”
薄荷有点害怕商行川那两个看面相就很不好接近的护卫,因此什么话都没说,跟个鹌鹑似的乖乖找个墙角蹲下了,满肚子的疑惑但也不敢开口。
姜慈进了停尸房,随后做好清理,换上罩衣、含了姜片,这才拿着透镜去看那头颅,正如前面那位仵作写在验尸格目上的,死者脸部被完全烧焦,面部脂肪已经融化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头发是完好的。
商行川在她身边捧起验尸格目,道:“陈仵作验的头发中没发现什么东西,你要再看?”
姜慈摇了摇头,“陈仵作做事很细心,他说什么都没发现,那就是真的没有了,死者的头发还挺厚的,如果里面有灰尘、草屑,是应该很容易被发现的。”
她凑近了去看那烧焦的骨肉,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又上手摁了一下。
商行川:“……”
她用手捻了捻指尖,语气有些犹豫,“似乎不只是火烧,我摸到了油的感觉。”
“油?融化烧焦之后,不也有油吗?”
这个问题姜慈有点难以回答,她打了个简单的比方,“按照死者被烧焦的这个程度……我简单的按压下去,应该是不会有油腻感的,因为都已经……嗯这我就不细说了,我怀疑可能不只是火烧,还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