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脸上的汗珠斗大一颗,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索性“噗通”一声给跪下了。
老板娘也是聪明的,她三两步奔到箱笼边上,打开一看就明白了,于是她也跪下了,“这……我们上个月才买的,按理来说,应该还有很多啊。”
老板怒瞪向章文:“你这小子,都干了些什么?!”
章文满脸的眼泪,说:“也……也并非是我想这样啊,我做这些,都是有苦衷的!”
姜慈不太信,但现在这种时候,还是摆出了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她先让章文起来,几人一块到了大堂,章文慢吞吞的说:“是这样的……之前,经常有个姑娘在我们这吃饭,我这老大不小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着,便也动了些心思,结果三四天之前,那姑娘就问我要大量的盐巴,这玩意是官府统一售卖的,私人根本买不起多的,就连我们这种店里,那也卖的并不多,后来……”
“后来她给了我一点银子,我就心动了,也没想那么多,就拿了几大块盐巴给她。”
他抹了把脸,说:“从那事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结果今天早晨我一过来,就听说出了事,吓得我魂飞魄散,生怕是不是会和我扯上什么关系……而且,我也知道,私底下卖了这么多,官府若是知道了,是要找我问罪的。”
老板娘一听,当即就说:“两位大人,你们也听见了,这事和我们两个是没关系的啊。”
商行川道:“你们先下去罢。”
这就是接下来的话不方便让他们知道了,老板和老板娘赶紧就走了,顺便拽走了另一个厨子。
大堂内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章文看来的确也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他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都说了,“那姑娘的名字叫刘玉珍,好像家里是弄了个小摊,卖馄饨烧饼什么的。”
“她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章文点点头:“知道,和她爹娘哥哥一块,听说是住在西郊那边,挺偏僻的,我也没去过…”
“住在西郊,然后,小摊支在这边?具体哪个位置?”
“就是那个春香楼的对面,拐个弯的巷子旁边,那一块地方人多,小摊一般都是在那里……两位大人,我这私底下卖点盐是有错,但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还以为就是因为他们这种小摊贩买不了太多盐,所以才来找我帮忙的。”..
古代的盐属于官府统一管制,平民百姓只能按时按量购买,只要有酒楼、饭店这种经营需要,才能够一次买相对较多的盐巴,而在这种情况下,盐买到了,该怎么用,该如何分配,都是一门学问,而章文做这种事,其实也并不奇怪,因为平民百姓每旬或每月能买到的量实在少,若是不小心用多了一次,后头的日子每顿饭都没滋没味的,再加上盐还有其他很多用途,所以那些有门路的,也会私底下卖一些给别人。
但一般来讲,只要卖的不太多,民不举官不究的,也不会有人刻意盯着这事。
商行川看着章文,这个男人看起来的确是老实巴交,跪在那里的时候,也真是有几分可怜。
他看着他,接着,食指点了点桌面,淡淡道:“若你觉得,只是私底下卖了点盐这样的事,你为何慌张?”
章文一愣,“不是……不是说……”
姜慈说:“若你只是私底下买了点盐,为什么,你会立马联想到早上的凶案?”
章文脸色一白,他解释道:“我一过来,就听见老板跟我们说,说在我们的后厨倒垃圾那地方发现了一个人头,还用盐巴包裹着,我心里实在是惶恐不安,而且刘玉珍找我买盐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我就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那姑娘看着温温柔柔的,可是看向自己的眼神,却那么的……那么的奇怪,就好像,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全都知道似的。
姜慈和商行川都没有说话,空气寂静的落针可闻,过了好一会儿,章文讷讷道:“两位大人说的也对,但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啊,我就是有一天晚上关店回家的时候,刚好和收了摊的她碰上了,便一块走了一段路,她跟我说,她特别感谢我,但是她也觉得,我们两个恐怕以后见不着面了,我问她为什么,她先是不肯说,到了后面,她就说了一句,她可能要成婚了。”
提到这里,章文也不免叹了一口气,说:“我跟她就是……说白了,我挺喜欢她的,她比我小了快一轮,家里算不上太差,如果她真的心有所属,我也不怪她。”
章文这个人,算是一个传统意义上来讲的“老光棍”家里没什么助力,估计几亩薄田的水平,他自己这年纪也不敢想着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对于这方面,他自己也不奇怪了,刘玉珍看不上他,也正常。
“那是我给她卖盐的第二天,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就连她们家的小摊上都是我也在也没见过她,我昨天晚上还经过他们家的小摊,是她爹在,我问她去哪儿,她爹就……看着怪怪的,好像有点生气似的,我也不敢多问了。”
“他们家的摊子一般什么时候出摊?”姜慈问道。
他说:“大约是太阳落山之后就来了,生意挺好的,也不远,你们从这里走出去,转三条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