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梢既然算是个头牌,自然就有头牌的待遇,她有一个单独的房间,虽然不大,但装饰还是挺好看,鸨母也许是看这个昱王府的男人主要是跟着姜大小姐做事,并不多言,便以为如今姜大小姐已经直接管起昱王府的事了,对姜慈的态度愈发恭敬。
“姜大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要看的,告诉奴家一声就行,奴家先去准备。”
“不必。”说话间姜慈已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问:“你们打扫过这里吗?”
鸨母连忙说:“未曾翻动过东西,只是有时会进去扫一扫地,我们这的姑娘多半不喜欢旁人碰她们的东西,床上桌子上,应该都没动过。”
姜慈颔首,屋子不大,一张床靠着墙,一个梳妆台在离床头不远的地方,一扇金屏风后面是吃饭的桌子和一个大衣柜。
梳妆台上全是首饰,堆得密密麻麻,金银玉器,姜慈扫了几眼,最后从梳妆台的小夹层里拿出来一个扁扁的长方形盒子。
里头是一支非常漂亮的凤凰簪。
看得出来造价应该很昂贵,鸨母看着买簪子,也愣了一下,说:“这簪子奴家也不清楚。”
簪子底下还咋写两缕用红绳绑在一起的头发。
鸨母惊疑未定,“莫非她是和谁私定终身,然后直接逃跑了不成?!”
姜慈没理她,继续翻找,看得出来柳月梢挺忙的,忙到可能没什么时间去整理东西,不仅梳妆台乱糟糟的,床上也乱糟糟的,被褥没叠。
她平常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有香粉的味道,能嗅到各种各样的香气。
“她平常爱吃什么?”姜慈随口问道。
鸨母纠结了一会儿,说:“什么贵喜欢什么。”
姜慈:“……”
倒也有点道理。
她的所有衣物基本都在衣柜里,有点乱,但总体还算是干净,其余的也就没有什么了,这个房间确实一览无余。
鸨母一直紧张兮兮的跟在她后面,问她柳月梢到底是不是跟人跑了,姜慈其实心里已经得出结论了,她自己跑了的可能性非常低。
如果真的是和情郎跑了,能送凤凰簪子的,家底不会差到哪里去,除非家庭家里坚决不同意让舞姬进门。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更不会舍弃了这根不管是造价还是心意上都十分珍贵的簪子。
梳妆台上金银玉器不少,她光是粗略估计一下价格,她都带上再跑,哪怕只靠着这些,都能颇为滋润的活上一年半载。
一个青楼舞姬突然消失,比起她跟谁跑了,更大的可能是她遭遇不测了。
但这话不能和鸨母说,也不能让她说出去,姜慈颇为敷衍的摆了摆手,说:“我只是瞧了几眼,算不得数,你就当我们没来过,这事也别说出去。”
鸨母是生意场上的人,抡起来其实这种事比她精明许多,她才不会去给自己惹麻烦呢,连忙点头称是,又说:“燕心那事您放一百个心,那姑娘是个老实又胆子小的,您若心里不安,将她送回来就是。”
她不说,燕心这事姜慈还真没放在心上。
怎么说呢,就……怪怪的。
几人出了春香楼,馄饨摊子已经撤了,商行川道:“已经派人跟着了。”
姜慈点点头,目光在附近的小摊上逡巡,身后便传来商行川的声音,“想吃?”
姜慈一向诚实,她指着卖梅菜扣肉饼的,说:“想吃这个。”
她笑眯眯的看向商行川,“殿下不妨请我一回?”
商行川道:“好。”
梅菜扣肉饼很香,猪油混合着肉末,姜慈一直吃到了上马车。
马车有点摇晃,姜慈有点本能的困倦,她抬了抬眼皮,忽然说:“殿下,其实……我能问您个事吗?”
“你说。”
“您有喜欢的姑娘吗?”
姜慈觉得,这事还是得先问清楚的好,万一商行川回头又冒出来个海誓山盟的姑娘,她也麻烦。
她对这桩婚事,说喜欢,那绝对没有,但要说抗拒,也谈不上,毕竟不管怎么看,商行川的条件都属于她绝对吃不了亏的那种,又是陛下赐婚,她似乎也没办法拒绝。
商行川挑了挑眉,眸光戏谑,“姜姑娘是在逼本王剖白心意?”
姜慈:“……”
她真心实意道:“您想多了,我真心发问。”
商行川便收回目光,道:“未曾有过。”
姜慈几乎是硬着头皮在说了:“那若是将来我嫁给殿下,得帮殿下张罗纳妾吗?”
商行川的眉心极快的蹙了一下,语气十分坚定,“不会。”
那行吧,好像没找到啥问题了。
对姜慈来说这也是头一回,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商行川见她眼中略有茫然,便道:“姜姑娘不必忧心,凡事有本王。”
这句话听起来很像画饼,但不知为何,姜慈却奇异的安心了。
定南侯府很快就到了,姜慈还没下马车,先看见了自己的两个丫鬟提着灯笼站在门口,她心中便是一突。
商行川仍坐在马车里,语气淡淡的,道:“你今日并未遮面,回去之后,怕是难过。”.
姜慈自然知道会难过,但既然她选择不遮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