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苟言笑的时候,气质很冷,她见姜慈进来,也只略掀了掀眼皮,道:”阿慈回来了。”
姜慈心里有点打鼓,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母亲。”
侯夫人眼底多了些笑意,不得不说这样一个大美人,一笑起来就有种冬日化雪的感觉,她抬了抬手,“过来,我看看你。”
姜慈走过去,侯夫人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温柔道:“你今日在外面忙了一天,累了吧?”
——忙了一天。
姜慈正想着该如何措辞,侯夫人紧接着又道:“你快要嫁人了,此事本该我这个做母亲的出来操持,前些日子事多,没能帮上你的忙。”
在原主的记忆里,亲娘非常严厉,很少这么温声细语的说话,姜慈反倒不安,紧接着便听见她道:“别的事也帮不上你的忙,但是有些该杀的人,我便替你杀了吧。”
姜慈:“……”
不是诚心理佛吗?!
你修的哪门子佛啊,喊打喊杀的?!
随后,便冒出来两个体型壮硕的嬷嬷,拎冬瓜似的拎进来两个人,姜慈连忙退到一边,方才看清楚,原来两个冬瓜——两个人,分别是青姨娘和燕心。
姜慈瞥了眼姜候爷的表情,他……没有表情。
他在发呆。
这个剧情发展真的合理吗?
青姨娘其实没受什么委屈,充其量也就是身上有点脏,头发乱了点,她跪在地上就开始哭,好不凄惨,“侯爷……奴家实在是懵懂不知,夫人为何要这样对妾身?妾身什么也没做啊。”
燕心也在哭,两个人一起哭,哭的姜慈脑瓜子嗡嗡的。
侯夫人淡淡道:“侯爷怎么看?”
姜候爷像是才回过神来,道:“任凭夫人处置。”
姜慈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但与此同时,她不由得有些佩服侯夫人的手段,自己在佛堂闭门不出,但实际上府里的大小事宜知道的一清二楚。
青姨娘或许也没想到,自己和侯爷这么多年的情意,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她甚至都愣住了。
侯夫人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侯爷也知道,往常由着你,是腾不出手来收拾。”
青姨娘呆呆的看着她,嘴唇颤抖,道:“夫人,妾身……”
“你若是安安分分做妾,不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我懒得管,但你若是想把手伸到我女儿身上,也别怪我,你也是做母亲的人,我能理解你。”
这话说的竟然有几分温柔。
侯夫人垂眼看着青姨娘,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剃度送你去做姑子,二是……将你沉了井,对外就说,你是为了救大小姐才出了意外,也算是全了体面。”..
姜慈惊了。
青姨娘试图安插燕心在她身边,老实说姜慈没有多生气,她只是觉得荒谬,因为这件事在她看来更多的不可理喻。
简单来说就是有点超过她的认知了。
但侯夫人这一手,简直更超过她的认知。
不是,这就死个人,没必要吧?
青姨娘自己也没想到,老实说她觉得也顶多是训斥一顿,或者自己被罚禁足什么的,事情做错了她也承认,但她好歹也把持中馈那么多年,并且为侯爷生育了两个孩子。
怎么就能这么绝情呢?!
姜慈本来站在旁边没说话,青姨娘却意识到她年纪小,很可能最为心软,跪爬过来求她,哭的挺可怜,“大小姐,是妾身猪油蒙了心动了歪心思,可是妾身也是真的不敢害您啊!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妾身吧。”
姜慈看着她,垂着眼的姿态竟和侯夫人有些相似,她淡淡道:“那也得姨娘把幕后之人供出来才行啊。”
青姨娘一愣。
燕心瑟缩了一下。
坐在上首的姜侯和侯夫人纷纷看向她,姜慈说:“我与你之间,称得上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算是前段时间因为姜锦薇的事起了点争执,也不至于到了要你对我下手的地步。”
“你之所以要给我找不痛快,是受人之托。”
姜慈很笃定。
如果燕心的来历真的如她所言,还真的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临时起意,但燕心实际上是春香楼里的姑娘,青姨娘是特意找来的。
那就说明,青姨娘是受人指使,要不然她吃饱了撑的针对自己。
青姨娘一听这话,神色挣扎,姜慈则道:“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若不说……那就永远都别说了。”
古代并非一夫多妻,而是一夫一妻多妾制,通常情况下,妾的地位不可能越过正妻,除非是家主宠妾灭妻,但这种也一般是因为娘家地位很低,正妻没有反抗的能力。
据姜慈所知,侯夫人姓白,家里世代武将,其父是一等公,他去世后,虽然白家不再鼎盛,但在这京中勋爵里,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简单来说,侯夫人如果想,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命人把青姨娘仗杀,理由也很简单,姜慈即将是昱王妃,她作为一个姨娘,却对姜慈图谋不轨。
青姨娘只是愚笨了些,又不是个智障,她偷偷一看几人的脸色便知道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眼里都跟透明似的,她自己在这侯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