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重文轻武,杨公子看起来也是个书生,怎么突然对刀剑感兴趣了。
见姜慈目光中似有疑惑,杨怀倒是直接说了原因,“我这人好读书作诗,有时也会作一些铿锵热血之作,我喜欢看的书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商行川站在书架前,目光仍定在他手中那本书上,闻言,似乎是轻轻“嗯”了一声。
过了好半晌,杨怀才说:“她是……怎么死的?”
姜慈说:“分尸。”
她只说了分尸,而不是死因。
杨怀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她看见杨怀的眼泪一颗颗、成串的砸在地上。
他抹了眼泪,说:“我们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从五六天以前开始,她就时不时的跟我闹别扭了,我想着买点东西哄哄她,可结果这几天我爹都不让我去青楼,不然怎么会……怎么会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他言语中还有点怪他爹的意思。
姜慈说:“你最后一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
他说:“大概是……六天还是七天以前,我去春香楼找她,跟她说我已经把钱凑齐了,准备就是那天把银子给鸨母,好给她赎身,但是那天她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要我先把银子给她,她有用,我就……就也有点生气了,春香楼毕竟是个青楼,多拖延一段时间,她就要多……多接客几次,我心里也不舒服,同她吵了一架。”
柳月梢需要钱,这已经是第二个人提及此事了。
姜慈问道:“你知道那个问她要钱的人,是她的什么人吗?”
杨怀显然余怒未消,说还有点赌气,“不知道,随便是什么人呢,说不定是另一个相好的,也就是我……被她瞒着耍了这么久。”
姜慈:“……”
好在杨怀刚说完也反应过来这话不该说,立马就说:“大人恕罪……小生就是一时嘴快。”
姜慈没说什么,接着问其他的了,“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她在外面还有别人?”
也许是柳月梢毕竟是已经死了,也或许是杨公子对她是真感情,他到最后也只是闷头闷脑的点了点头,随后说:“不过这回事……我也能理解,她毕竟还在楼里,先前也是我没用,没攒够赎身钱。”
“你那天带够了赎身钱的事,鸨母知道吗?”
那天他们在春香楼问及此事的时候,鸨母可没说过这事。
杨怀说:“没说过,月梢说,此事不能提起,说了那回打草惊蛇,她还说,怕到时候鸨母刁难,刻意给加价,我一寻思也是这个道理,所以是打算直接给银子的,没想到那天吵了一架,银子也没给成。”
说起这事他就忍不住有点想哭了,眼眶红红的,幸好是被他自己给憋了回去。..
那边一直就没怎么说过话的商行川走过来,瞥了眼杨怀,说:“你这几日都在府里?”
杨怀点头如捣蒜,“是……爹说我文不成武不就,丢我们家的人,时不时生气了就会罚我不许出门,我上一次出门就是去见月梢那天,只可惜竟成了永别……”
眼看着他又要开始伤春悲秋了,姜慈赶紧问道:“说起来还有一事要问你,你和柳月梢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府中可有其他姬妾?”
杨怀说:“认识挺长时间了,倒不是在楼里认识的,是……去年,是有一天晚上,在春香楼附近的小摊上买煎饼的时候认识的,那天她也在买煎饼,我见她貌美,就……就上前询问,她一开始也羞涩,不敢告诉我她是楼里的姑娘,结果后来没几天,我听说春香楼有几个姑娘生的极为貌美,就和友人同去,结果就看见了她。”
“之后呢?”
“之后就……原本一开始就是普普通通的关系,结果后来我发现,她也挺可怜的,家里人都死了,就剩下她一个,她还说她一直想她娘,如果这辈子能再见她娘一面,她死也甘愿了,我娘也是…在我几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了,我们两个越来越情投意合,和她在一块之后,其他的青楼我再也没去过,其他的姑娘我也没碰过了,至于府上,我院子里只有几个通房丫头,没有夫人和姨娘。”
“听你这么说,似乎你父亲性情较为古板,恐怕是不会同意柳月梢进门。”
杨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我一开始是想着,把她赎出来,先养在外头,等过个几年,有了孩子,我爹就算是不想认她,也得认孙子,那也是我们家的骨肉,有我在,总不会让她吃不上饭。”
商行川听他把话都说完了,方才道:“你这几日都在府里,那这砚台是哪来的?”
姜慈一愣,顺着商行川的目光看去,只见书桌上正摆着一方砚台,杨怀也愣了一下,说:“这个是……好像是月梢送的?她送过我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我有一些用了,有一些搁在库房里了。”
“柳月梢?”商行川轻轻挑眉,“你的意思是,她死了三天,还不忘给你送砚台来?”
杨怀脸一白,“什么意思?”
商行川索性将砚台拿起来,淡淡道:“丹青斋的端砚,世面上极为难求,最新的一批昨日才到京城,你这书桌上便已经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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