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鲜血已然迸出,一切都仿佛成了慢速,络腮胡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捂住脖子,然而姜慈的动作比他快得多,她手起刀落,伴随着刀抽出来的动作,一缕血线溅上她的下巴,旁边的男人大吼一声向这边跑过来,姜慈反手按着络腮胡的脖子把他往水缸里一推!
“现在还有得救!你要是耽搁久了他就死了!”那男人狂奔过来,听她这话果然果然是冲着络腮胡的方向去了,然而姜慈的表现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不慌不忙,她向小院外跑去,屋子里的那两个两个男人也已经出来了,向她的方向追去。
姜慈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但她的动作仍然流畅,她干脆利落的骑在了马上,那两人之前显然很不把她放在眼里,马车就停在那里。
眨眼间,“驾——”地一声,她飞快驾驶着马车往前奔去,但很可惜她只骑过马,没骑过马车,她抓着缰绳的时候,手上是刺骨的痛,马车还是稍微慢了一点,那两个屋子里的男人果然很快追了上来,姜慈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那个人的手几乎碰到了她的头发。
姜慈夹紧马肚,勒紧缰绳,马发出痛苦的嘶鸣声,终于——其中一个男人爬上了马车,在颠簸中,狠狠抓住了她的头发!
——她被迫往后一仰,男人狞笑道:“还想跑……啊!”
他话音未落,姜慈便已经借着头后仰的机会,快准狠的一刀刺了过去!
那刀上全是血,有那个络腮胡的,也有自己手上的,难受的滑腻感,手上的伤口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但飙升的肾上腺素令她完全忽略了痛感。..
她奋力一刺,可这一刀刺空了!
此时对方已经完全从后面压了过来,她甚至已经能看见对方嘴角的口水,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企图把她从马上拉下去,马疯了似的乱窜,然而就在这时——
“笃笃笃——”密集的马蹄声忽然铺天盖地涌入她的耳膜。
姜慈的头发完全颠散了,被自己的头发糊了一脸,完全没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一道破空之声擦着她的耳朵过去,紧接着,身后的拉扯感骤然消散了。
她获救了。
“姜慈!”
她听见有人这么唤了她一声,那声音是她最近这段日子以来最熟悉不过的了。
她用完好的一只手扯着缰绳,另一只手便将面上的头发拨开。
眼前终于清明了,是商行川正翻身下马,他面上难得带了些焦急之色,身后应当是昱王府的护卫,皆骑着高头大马。
“怎么样,没事吧?”商行川奔至她马前,姜慈这才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她慢慢感觉到,自己的肢体,甚至连呼吸都在轻微发着颤。
她咽了口唾沫,抿了抿唇,“我……不太好。”
商行川看见她血肉模糊的右手手掌,又见她指尖微颤,便伸出手来,道:“你先下来,我带你走。”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一缓过劲来,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仿佛是敲了重组的,姜慈也没矫情,朝商行川那边伸出了手。
下一瞬,清淡的松墨香涌入鼻腔,姜慈被他抱了个满怀,商行川把她接下来之后,便直接打横抱起,姜慈忙道:“那边的小院里还有人……一共是四个人。”
商行川眸中戾气一闪而过,他看了眼沉勋,沉勋当即意会。
他抱着姜慈往护卫队伍的后面走去,姜慈则回头看了眼那个刚才企图杀她的匪徒,只见他仰躺在地上,眼球突出,脖子上插着一支箭羽,鲜红的血液从脖子处流出来一大片。
商行川注意到姜慈一直在看后面,沉声道:“别看那个。”
姜慈沉默片刻,道:“我只是在想,殿下箭法不错。”
在那种情况下,能让箭擦着她的耳朵过去,并且直接命中要害。
商行川:“……”
商行川的确是个十足细心的人,他另外带来的马车上甚至提前准备好了干净的衣物、茶水和果腹的点心。
姜慈看着那套衣物,微微眯眼。
商行川将她扶到马车上,搬过来一个小箱子打开,姜慈探头一看,箱子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几个瓶瓶罐罐,还有纱布、镊子。
姜慈看着他在箱子里挑挑拣拣,道:“院子里的那个我把他扎伤了,应该死不了。”
商行川像是飞快的蹙了下眉,“他们几个,暂时留一条舌头就行。”
姜慈摇了摇头,说:“那两个人应该是主谋,问他们能知道的更多,我现在也只知道这是宜安郡主指使的,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两个人里,得留一个人指证宜安。”
她见商行川没说话,不由得面色一冷,道:“殿下该不会是希望我将这事咽回到肚子里去吧。”
商行川先是一怔,随即道:“我偏袒宜安郡主做什么?”
姜慈将头一别,她有点隐晦的、很难让人瞧出来的不满,“没有就算了……殿下,那瓶白的应该是金疮药。”
他翻半天了也没翻到,姜慈都急了。
商行川:“……”
他轻咳了一声,道:“本王是想先找个清理的东西……”
姜慈微怔,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