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辣椒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屋子,中间是一个沸腾着的火锅。
姜慈看着火锅,和火锅附近一周的各色辣菜,忽然就不气了。
商行川站在门口,和旁人嘱咐了两句后,走到她对面的位置,撩起袍子坐下了,“不用再加菜了?”
姜慈说:“我又不是猪……”
商行川挑了挑眉,一言不发。
姜慈总疑心商行川这个表情隐含嘲讽。
不过姜慈也确实饿了,她自己是比较能吃辣的,虽然不至于无辣不欢,但吃了辣的,总是更开胃些,她往锅里下了羊肉和猪肉、毛肚之类的,见商行川没怎么动,便友情提示:“那个毛肚,烫一会儿就可以拿出来了,这里有麻酱吗?你搭麻酱一块吃。”
商行川根本不饿,他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现在也没什么想吃的,他依照姜慈说的,用麻酱蘸了,捡了快毛肚吃了。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两下,沉勋拱手道:“洛大人来了。”
洛大人自然指的是洛慎言,商行川飞快扫了一眼姜慈的穿着,道:“让他进来吧。”
洛慎言今日穿的衣裳是竹青色,远远看去就是个翩翩佳公子,他落座之后,也没说什么,而是相当自来熟地道:“吃火锅怎的不叫我?”
姜慈抬了抬眼皮,低声道:“洛大人安。”
随后便低头吃菜,洛慎言长了一双含情桃花眼,不管看谁都是笑眯眯的样,小二给他添了一副碗筷,他吃了块羊肉,随即道:“这儿的羊肉不够正宗,主要是不够新鲜,下回带姜小姐去吃新鲜的。”
姜慈“哦”了一声,“您的意思是一般都追着刚晒到太阳的羊啃?”
洛慎言:“那……倒也不至于。”
姜慈垂下眼皮,“那就是了。”
洛慎言还想说话,姜慈已经打断了他,“洛大人不用为了照顾我的情绪特意找话说的,我现在心情不好,恐有得罪,见谅。”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声音小小的,但话里的意思却很不客气,若此时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是洛慎言,而是这上京城里随便换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恐怕都会当场变了脸色。
但洛慎言没有,他连个磕巴都没打,便道:“那姜小姐想不想听一些,你想听的东西?”
姜慈现在只想知道该怎么报复宜安。
她心思一转,“和宜安有关?”
洛慎言看了眼商行川,意有所指,“这个人可是马不停蹄,让我分秒必争的查,我哪敢怠慢?那几个人都审出来了,是宜安指使的,并且宜安还安排了另一批人,准备明日开始,散播谣言。”
姜慈不用他明说也能猜到是什么谣言,无非就是说她被掳走过了一夜,被人轻薄之类的。
洛慎言道:“那些准备散播谣言的人还没查到,不过你放心,这事一定会被捂得死死的,今天晚上一定能查到。”
姜慈吃了口青菜,慢条斯理的咽了,随后道:“宜安郡主……在陛下那里,很受宠吗?”
洛慎言说:“说很受宠也不至于,民间是说她在陛下面前地位非同一般,实则不然,陛下没有特别喜欢的小辈。”
“这样啊……那就别拦着那些人了。”姜慈挑了挑眉,淡淡道:“别拦着,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让他们去。”
“那四个人,不是什么硬骨头,可能以前是流寇什么的,不会对宜安多忠诚,你们的人既然从他们嘴里问不出来散播谣言的人选,就表明这两拨人并不互通消息。”
红油在锅里翻滚,升腾出一股股椒麻香,姜慈说:“换句话说,另一拨人并不知道我已经逃走了,你们不如现在就放弃追查,别被他们发现了,明日才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洛慎言忍不住道:“可这事关你的名节……”
“名节这东西,既然不能拯救世界,那就没那么重要,我和她比起来,之前本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在京中声名狼藉,欺辱过的贵女不知凡几,她不在意,但我在意。”
“可若是我也不在意,便能让她受到切实的惩罚,此事殿下不必插手,我想自己来,若有需要,我会直接向你开口。”
姜慈说完,洛慎言一口青菜还没进嘴。
她今天晚上冷静的可怕,哭过一场之后,仿佛把所有情绪都收了起来,洛慎言本来想说些什么,临到嘴边了,又没说了。
一顿饭吃完,商行川把姜慈送回去,两人在马车上时,商行川问道:“你准备就这么回去?”
姜慈看他一眼,沉默片刻,“殿下想的很周到,但似乎……只给我准备了衣物,没有给我换衣物的时间……和空间。”
商行川:“……”
“不过……这套衣裳挺好看的,算殿下送我的好了。”姜慈笑了笑,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姜家门口,因为她失踪的事,全家正焦头烂额的,薄荷和忍冬站在那里哭的眼睛红红,姜侯正打发家丁去找,门房便来报,说昱王府的马车来了。
姜侯爷一听,还以为是姜慈失踪这事已经被昱王府知道了,顿时有些紧张,连忙迎上去,结果刚好看见姜慈从昱王府的马车下来,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姜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夜深露重,商行川道:“你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