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的狼群进了一群小羊。
同年,悠然疯了。
蒋公公说:“她这个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居然是自愿来守陵的,说是因为先帝对她好……多可笑,咱们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人上赶着来?”
姜慈垂下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蒋公公像是要把想说的话都说明白了似的,他吊捎着眼睛,虽然是从下往上看人,但就是能品出一点不屑来,他说:“悠然就是心里接受不了这个,自己把自己逼疯了。”
从悠然身上的伤口来看,显然不是这样的。
但姜慈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抬了抬下巴,看向杨嬷嬷,“你也这么认为?”
杨嬷嬷和蒋公公不一样,她是犹豫过的。
那天他们在墓室的时候,她分明是想把话说出来,但最后不知为何,又没有开口。
杨嬷嬷沉默半晌,道:“娘娘……您还是太仁慈了。”
“什么?”
杨嬷嬷看向蒋公公,“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她道:“大家都在皇陵做事,宫女和太监也没什么不一样,可是凭什么,我们就得听他的?他算什么东西,当初若不是他答应,说如果我们能让虔王满意的话,虔王会向陛下陈情,放一批年老的宫女太监出宫,我们可不会听他的。”
这皇陵里的人,有的想活,有的想死,但说到底,都是活死人的样子。
杨嬷嬷说着说着,落了泪,“娘娘,这皇陵里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每天活着,都不知道有什么意思……我们只是想出去,只是想出去……”
“更何况,更何况!”她挣扎着抬起头,“那阿云也是可怜,她和我说过的,她不想活了,她跟我说她这一辈子就是被卖来卖去,这皇陵也是了无生趣的地方,她与其苟活着,不如做一桩善事……”
姜慈笑了笑,“你的意思是,她更像是自愿?”
杨嬷嬷扯了扯嘴角,喃喃道:“是不是自愿的,谁又说得清呢?”
而她话音方落,悠然又跑了出来,她仍然神情呆滞,嘴里却呢喃着念叨:“是因为她惹恼了我……是因为她惹恼了我……我生气了才这样的,都是因为我生气了,都是因为我生气了,我不是故意想杀她的。”
她就这么一直重复着这一段话,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蒋公公越听脸色就越白,悠然念叨到最后,笑嘻嘻的跑过来蒋公公,“是这样说的吗?”
顶着昱王和昱王妃的目光,蒋公公哪里敢说话?
姜慈勾了勾唇,她并未去看蒋公公,而是看向悠然,“在山上的时候,他便是教你这么说的?”
悠然不太能理解这话的意思,因此,只是神色痴傻的一味看着蒋公公,神色期待。
“你答应给她什么了?哄着她说这些话,你给不了她什么,金银财宝她不会感兴趣……是羊肉饼?”姜慈淡淡道。
蒋公公先是一呆,随即手指微颤。
姜慈懒得再理他,“接下来的话,我来说,如何?”
她听这两个人卖惨已经听烦了。
“悠然嬷嬷疯了,到底是自己疯的。还是被你们逼疯的?”
杨嬷嬷哽咽道:“这种地方,谁能不疯?”
“她身上的伤口可不是这么说的。”姜慈冷声道:“到底是他自己疯了,还是被你们虐待成这样了,杨嬷嬷,你心里有数。”
她又看向蒋公公。
“在蒋公公你的那个故事里,大家都想死,所以杀人成了一种互助行为,你认为,你们都在做好事,但谁想死,谁不想,你能判断吗?”
最开始的时候,姜慈发现换菜色诱惑不了他们的时候,便已经有预感,他们被更强的东西刺激过了,而人类再高级,也还是动物。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功成名就了,偏要走偏门?最后害得自己万劫不复?
就是因为常规的快乐无法刺激到他们了。
金钱如流水般向自己涌来,身边所有人都捧着自己,从此耳边听不到一句逆言,因此,赚到再多的钱也好,吃到多么高级精美的食物也好,都无法触发顶级的快乐。.
而顶级的快乐往往伴随着背德的紧张,有些瘾君子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之后,并非都是后悔的。
而人类天性中的征服、掌控,伴随着暴力和血腥,放在这个地方,就更合理了着。
他们如今跪在姜慈面前摇尾乞怜,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远远高于他们,在这个地方,弱者会挥刀向更弱者,而理由是——没有理由。
姜慈神色讥冷:“这里虽然是一滩平静的死水,但你们会对弱者痛下杀手,有你们两个领头,剩下的人从众也好,为了不被杀也好,总会拥护你们。”
“而蒋公公你,难道真的那么相信虔王吗?到底是要求生才下定决心痛下杀手,还是归根结底,你自己喜欢呢?”
“甚至于,你其实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你甚至想用悠然来顶缸,只是没想到晚了一步。”
蒋公公想的很好,皇陵这里的异常的确是谁都瞒不住,多待几天就会发觉不对了,但主要还是!
查案的是昱王!而非虔王!
若是虔王,他便可以趁着查案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