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慎言:“……”
他啧啧道:“我这名字该是为你取的才是。”
商行川不答,两人并入殿内,屋子里闷闷的,像是久不开窗导致的空气闭塞,商行川躬身,敷衍行礼,“参见陛下。”
书桌后头是愈发老态龙钟的明德帝,睿王和虔王都在跟前跪着,两人垂头丧气,见了商行川,也只是掀了掀眼皮。
明德帝浑浊的眼睛在商行川身上停留片刻,随后道:“朕还宣了昱王妃。”
商行川表情不变,“王妃舟车劳顿,不便面圣。”.
明德帝喘了两口气,他几乎想质问了,“你说不便就不便?”
但他最终还是没说话,沉默片刻之后,自己转了话题,“皇陵之事,解决了?”
商行川颔首,“一应人等,无一人无辜,杀之。”
明德帝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拿起红笔在眼前的书案上随意划了两道便丢开,淡淡道:“虔王,朕怎么听说,此事也与你有关?”
平心而论,皇室的基因好,因此,生下来的孩子就没有丑的,虔王单论五官那也是端正,只不过这些年来沉湎酒色不说,还有些特殊癖好,一说话脸上的表情就容易扭曲,生生打了折扣。
商行川来这之前,虔王已经哭过一回了,脸上泪痕斑驳,“父皇……父皇,这根本就是那奴才自做主张,他整出那不知所谓的东西,说是要讨儿臣的欢心,可儿臣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啊!”
睿王则说:“非也非也,六弟……咱们身为皇子,一言一行必定无数人盯着瞧着,指不定就是你手底下的人,不小心透露了点什么?只是可惜……这么多条人命呢。”
虔王自然不甘示弱,“本王能透露什么?再说了,不过是一个奴才的一意孤行,竟也扯上了本王?更何况,皇陵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皇兄没人知道,谁知道那奴才到底是怎么说的?”
这话竟说的像是商行川刻意污蔑他。
他是真的冤枉啊!这事他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他承认,他是有些不可说的小癖好,但他胆子也没大到那份上,更何况,他便是真喜欢那美人灯,又何必去动宫女太监?
他怀疑是不是商行川看不惯他,才故意造假了证词。
虔王和睿王你一句我一句吵了个不可开交,商行川立在他们身后,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垂眼看着。
明德帝看着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本来已经习惯了,但忽然又看见商行川的表情,整个人打了激灵似的,看也没看抓起桌上的奏折往地上一掷——
“干什么呢?!有没有点礼数了!”
虔王恰好被奏折的尖角砸中了眼睛,叫嚷声一下就停了,只能捂着眼睛,不敢再说话了。
明德帝余怒未消,又指责起睿王来,“还有你!”
睿王这人,本事没有,平日里钻营挺多,他嘴巴甜,能哄得阴晴不定的明德帝高兴,今天他本来是过来送一株大珊瑚的,当然也听说了皇陵的事,原本准备落井下石,奚落一下虔王,结果没想到把自己也牵连进去了。
明德帝脾气古怪的要命,他发起火来向来六亲不认。
虔王已经开始呜呜咽咽了,睿王默默挪动膝盖,离他远了一点。
商行川及时止住了这场闹剧,“皇陵之事收尾交由刑部处置,若是无其他事,本王退下了。”
睿王有点走神,心想似乎从来没听商行川叫过一声父皇。
更何况,他们身为皇子,见了陛下,该自称儿臣,商行川不一样,他心情好了称我,心情不好了称本王,反正明德帝也从来没指责过他一句。
他看着哭的凄凄惨惨的虔王,心想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明德帝道:“那再从宫里择选一批人去吧。”
商行川眉心微蹙,“仍要守陵宫女?”
明德帝道:“那是自然,这是天家风范,岂容亵渎?先帝在世时案牍劳形,仙去之后,这些奴婢们,自然也要为其祈福,祝先帝早日羽化登仙。”
商行川嗤笑一声,“先帝若是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怕是要扼腕叹息。”
明德帝:“……”
虔王吓得都顾不上哭了。
商行川这个人很奇怪,他几乎就不怎么和人来往,因此他们这些皇子也没怎么和他来往过,虔王之前是听说过商行川此人十分狂悖,但他想着,可能也就是像自己那样,私底下不着调了些,但是……
他居然是这么跟父皇说话的。
明德帝沉默少顷,“你这是何意?”
商行川道:“若说是怕皇陵中宝物被盗,还有陵兵大营,不必让一群宫女活受罪。”
心思活泛的睿王这时候开始了,“这怎么能说是活受罪呢?能替先皇祈福,这是他们祖祖辈辈修来的福气啊,你这话说的,倒像是咱们逼迫那些宫女似的……父皇,儿臣觉得,这该是他们的荣耀才是。”
他话音未落,商行川冷声道:“祖祖辈辈的福气?若是福气,皇弟去吧。”
睿王:“……”
虔王看不惯睿王很久了,当即便道:“是啊是啊,皇兄觉得守皇陵是件好事,但你怎么不去?这世上的好事,桩桩件件,哪能落了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