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便是再愚钝,现下也听出意思来了,她抿了抿唇,扯出笑来,“娘娘这话说的……折煞老奴了。”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姜慈皮笑肉不笑。
王妈见姜慈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自讨没趣的出去了。
她走后,姜慈才来得及抬起头,“这人怎么回事?”
薄荷性格活泼,圆脸圆眼镜又可爱,姜慈这几天不在,她倒是把这府里的一应食事物都摸了个一清二楚,道:“这王妈是殿下小时候的奶母亲,平日里在府里那可是颐指气使的,除了林管家,谁她都不放在眼里的。”
姜慈了然,虽然她自己没经历过这些,不过倒也不难理解。
“咱们王府人口简单,正儿八经的主子只有王爷一位,但是……王爷毕竟忙,府里的下人们这些年来,逐渐就有了托大的架势,比如方才那位王妈,还有账房的刘先生,这两人都是从小就跟在殿下身边的,奴婢这几天在府里,便感觉他们有些怠慢咱们院子。”
姜慈说:“亲戚那些的呢?”
出嫁之前母亲给过她一个册子,上头写的是昱王那些亲戚关系,她瞄了两眼,没看见一个不姓商的,便也作罢了。
商行川生母难产而死,并且本身也就是个低阶嫔妃,死后连皇陵都没能入,但是有点奇怪,一般来说宰相也有三门穷亲戚,就哪怕是个低阶嫔妃,那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母家那边一个人也没有呢。
薄荷摇摇头,“似乎是没看到什么人。”
“那这府里中馈,这些年来是谁在把持?”姜慈心想商行川一个皇子,怎么弄得孤零零的。
薄荷抿了抿唇没说话,忍冬先开了口,“是宫里的一位女官,姓冷的,据说是六年前被派到咱们府里的,府中事物都是她和王妈在管。”M..
宫里派来的?
有点意思。
姜慈也没想太多,吃了饭擦了擦嘴,道:“前几日没腾出手来,明日宣府上这些下人来拜见。”
两人点点头,小丫鬟们来收了碗筷,窗外雨声仍然未歇,姜慈在桌边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了王妈话的影响,脑海里竟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太监来宣旨的时候,商行川看向自己,让自己别去了的眼神。
不得不说,那眼神里有一种难得的温情。
她鼓了顾脸颊,像是在对空气说:“你最好是别生病。”
接下来便是上床睡觉,这种大宅院里,晚上主人睡觉时,门房外会安排仆妇守夜,到半夜时雨停了,姜慈睡得半梦半醒间,被说话声吵醒了,她属于那种睡觉浅的离谱的人,就算睡得再熟,也一靠近就会醒。
也许是仆妇还没有习惯她这个女主人,说话时声音有些大,很是无所顾忌,“也不知道咱们这位王妃娘娘到底得不得殿下的喜欢,瞧着殿下都不回来,保不齐就是不想回来呢。”
“按我说啊,那就是没瞧上,这王妃出嫁之前,在京中可闹出不止一桩事呢,这要是搁在我们村里,这种没出嫁就闹出事来的,哪个男人敢娶啊,也亏得咱们殿下心善!”
“哈哈哈哈你个老虔婆,人家贵为王妃,哪里是你能说嘴呢?”
“这有什么的,我虽是个奴才,可也看不惯她那副情况的样子!我们村里的姑娘都没有这样的……”
两人正说着话呢,忽然听见门“吱嘎——”一声响,紧接着,方才还在被她们议论的姜慈,披着一件外衣站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两人吓得当即面色惨白,又不敢确定她是否真的听见了,两人只能干巴巴的跪着,半个字都不敢说。
姜慈轻声手:“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其中一人抖着嗓子说:“不过是……不过是聊些家常,娘娘见笑了。”
“这么爱说话?”姜慈挑了挑眉,“那不如把舌头拔了,怎么样?”
此话一出,两人顿时明白,她什么都听见了,她们两哀嚎一声,就差以头抢地了,姜慈瞧了,更觉得没意思。
她那句话,只不过是随口说的,吓唬她们一下而已,现在看来,她们只有在背后说人的胆子,没有承担后果的胆子。
其实她对这种事情看的很开,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也不能保证让所有人喜欢自己,能装没看见的她都不会计较,只是这两人把她吵醒了,她有点烦。
她瞥了眼两人,淡淡道:“今日起不必在我院子里了,一早去账房领月钱,离府吧。”
说罢,她转过身,又回去了。
两人在原地对视一眼,心里恼恨交加!这主院的活计是最好做的,王爷平日不管做什么都是书童和护卫侍立在旁,并不太在意他们这些下人,但因为是主院,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条件却是最好的,就拿那个王妈来说,她仗着做过殿下的奶母亲,不仅全家都在这府里干活,乡下也有田庄,去年说是给儿子相媳妇,还置了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可眼前……却什么都没了,都怪自己这张破嘴啊!
……
商行川回来时,姜慈还没睡下。
她睡眠质量时好时坏,今天就属于坏的。
商行川后背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僵冷异常,大概是在路上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