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而两人落座以后，窃窃私语声就更多了起来，男女讲究七岁不同席，已婚夫妻在外头参加宴会，那也都是分开的，京城自有贵妇圈子，女眷们都会坐在一处。

像冬宴这样偏家宴的场合，把控的不会非常严格，但毕竟是约定俗成的事，夫妻之间，就哪怕是真的感情甚笃，也不至于把人时时刻刻记挂着，没有哪个家眷是跟着自家夫君，一寸不离的。

而商行川旁若无人的，拉着姜慈坐到了自己身边。

宴会很快开始，流水一样的佳肴和美酒盛到了每个人桌上，宫廷宴席用的一直都是分席制，即是一人一个小桌子，桌子不大，一次约莫只能置一两道菜，下一道上来时，前一道便撤下去。

果然，宴席这东西古今中外都讲究一个华而不实，每道菜都挺好看的。

商行川是带了女眷的，便和姜慈的小桌子挨在一起，不过这可让后头的人尴尬了，这种宴席上，一般人也会动些小心思，朝臣们参加宴席时，后头都会安排一个娇媚的宫女为其布菜，倒也不是说想用宫女这宫女去做什么，就单纯是……食色性也嘛。

想对朝臣们动心思的人都不少，更别提是商行川了，往常他要么直接就不参加，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不近女色的主，没人敢往他身上动心思，可现下他娶了王妃，那瞧着就也不是个和尚性子了，可这王妃在身侧……

姜慈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那个布菜的奴婢第三次把媚眼不下心抛到她身上。

姜慈：“……”

你们还动着这心思呢？

她眉心微蹙，抿了一口果酒，莫名觉得这滋味并不好，便放在一旁，淡淡道：“不好喝。”

商行川于是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我觉得还行。”

果酒味道清洌，也不醉人。

姜慈抿了抿春，没来由的一股气闷，“我就是觉得不好喝。”

她胡搅蛮缠，“可能我们两杯不一样。”

反正她就是不爽。

“是么？”商行川眉梢微挑，紧接着，他端起姜慈面前那杯，喝了。

姜慈本就只抿了一小口而已，酒液几乎没动过。

商行川放下酒杯，语调自然，“味道不错。”

姜慈收回目光，心情倏地好了起来。

开席之后便是歌舞，直到这个时候陛下才过来，商行川的位置靠前，因此姜慈也离龙椅比较近，她第一次看见这位九五之尊，但不得不说，和她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他看起来像被衰老二字所笼罩了，虽然从年纪上来看，他应当是不老的，但是一举一动却有种莫名的老迈，当他坐在那里，身姿微胖，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倒也没什么气势。

明德帝第一次见姜慈，也没说什么，赏了一对送子观音，说是依着民间旧俗，见儿媳妇要给见面礼。

出乎意料的和蔼。

其他人见了，于是更加羡慕商行川，不仅是他自己在陛下面前青眼有加，就连王妃都不例外，在宴会上单独赏了见面礼，这是何等殊荣。

气氛正好，酒意微浓，末席走上来一名女子，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衣裙，脸上系着面纱，上前盈盈一拜，随即道：“臣女第一次面见陛下，深觉皇恩浩荡，前些日子在闺中习得一舞，想献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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