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扯了扯商行川的袖子,她自己不说,商行川会说。
果然,下一刻商行川便道:“你是与他一同登台的正旦?”
正旦有点害怕,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也跟着小了数倍,“是……是民女。”
“叫什么?”
她脑袋快低到地底下去了,“民女黎秧。”
沈南跟着解释道:“她是八岁时候跟父母走丢了,我们戏班子那时收养的。她本来就叫这个,便不改了。”
商行川微微颔首,似乎也并未在意她,道:“去验尸吧。”
姜慈回头看了一眼黎秧,她两只手都绞在了一起,脚尖一只向外,她非常害怕。
她在怕什么呢?
停尸房内,一应工具都已准备齐当,没有外人,商行川就是她的副手,姜慈取了帷帽放在一旁,将头发悉数盘起,戴好面巾含好姜片,开始验尸。
沈飞星是个年轻男子,今年刚满二十岁,常年唱戏的缘故,他身型匀称,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全身上下寻不到第二处伤痕,只在脖颈处有一道青紫吊痕。
姜慈扒开脖颈一寸寸察看,道:“若光看尸体,确实很像是吊死,但死者舌头并未伸出,头颈上也未见八字痕,显然是先死再被吊起。”M..
“八字痕?”
姜慈点点头,简单解释了两句,“吊死的人身体悬空,因为自身的重量缘故,绳子会深深嵌在……这个地方。”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舌骨和甲状软骨,索性拿自己打了个比方,指了指自己两侧颈后方,岂料商行川面色一沉,“知道了,别拿自己比划。”
“哦。”姜慈又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不过这个人好像……力气不太大,死者脖子上后侧的绳索痕迹乱且多,凶手为了把他吊上去,尝试了很多次,如果一次就能吊上去的话,他的脖子上不会有这么多道勒痕。”
其实吊死的人很不好看,因为绳索压迫舌骨和甲状软骨,很多吊死者死的时候双手乱抓,两脚乱蹬,舌头吐出,还有些会大小便失禁。
所谓吊死鬼脚尖冲外,其实就是粪便溢出后,压迫的冲外了。
姜慈边说着边开始检查死者面部,口腔,“死者周身未见伤口,排除外伤、未见水痕排除溺死,未见电击痕,排除电死,不排除毒杀、过敏、意外死、病死。”
“意外死?”
“嗯。”
“人很奇妙的,有时候看起来不应该出事的,那也死了,比如走着走着就仰面摔了一跤,本来没什么事,结果不小心磕到后脑勺脑干的位置,那也会死。”
“银针。”她说完还不忘支使一下商行川。
商行川把银针递给她,她打开死者口腔探入,再探出,未见发黑。
刺破指尖血,也未见发黑。
“排除砒霜等物中毒。”
排除砒霜,但也只排除砒霜,银针验的是重金属,非重金属毒物银针验不出来。
姜慈直起腰,打量了一下沈飞星的尸表,心里打了个突,忽然道:“死者周身做过清理?”
商行川也是一愣。
姜慈每次验尸,基本上都知道不能做清理,再加上在她之前没有仵作验尸,只有太医看过,所以她竟也忽略了这一点。
商行川道:“应当是没做过,但宫里……也说不准。”
宫里规矩多,难保是不是因为他死状不好看,所以发现的宫女给擦了擦。
“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姜慈呼出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好像游戏打了一半告诉你嘿走错路了。
商行川着人去前厅问。
姜慈再次觉得,他的护卫沉渊,更像个跑腿小哥。
跑腿小哥很快就回来了,拱手道:“不是宫女,是黎秧,她说觉得沈飞星死状凄惨,帮他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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