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绝对是今天刚打扫过的。
甚至屋里那股隐约的香味都应当是新放的香料,弥漫在空气中,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姜慈打开他的衣箱,出乎意料的是,衣箱中的衣物,其实以素色为主,沈飞星私底下约摸是不太爱穿张扬的颜色。
衣裳其实也并不多,但用料都还算是不错,屋子里看不出强烈的个人色彩。
两人踱步到床边,杯子松软,应当是不久前晒过,除此之外,一点痕迹也看不到。
接下来便是他的书桌了,只见书架上摆着几本书,自然也不是四书五经那一类,而是几本戏折子,笔也洗的干干净净,一点墨也看不见。
姜慈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黎秧不去做专业保洁真的可惜了。
但是很奇怪,如果说按沈飞星的死亡时间来看,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时辰,黎秧除非是长了千里眼,要不然也没那个能力立马飞回来做卫生。
最后,只好把目光挪到了书架上,书架上满满当当的都是折子戏,间或夹杂着一些……话本子?
姜慈对这个年代的话本子其实兴趣不大,刚开始看还挺新奇,看多了也就那样。
但是说实话,沈飞星不像是个会看话本子的人,如果说黎秧没有去做这个卫生的话,这里应该也看不出太多他的个人生活痕迹,因为他其实就没有太多情感色彩。
姜慈想到了这段三个人的请感纠葛,不由得心想,沈飞星在这一点上真的很符合她的想象——冷漠孤傲。
这屋子里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他们很快出来,果然,黎秧还是站在不远处,她很不安,那是用多少脂粉都掩盖不住的不安,看见两人出来,她又巴巴的走上前来,柔声道:“那里面……能看出什么吗?”
姜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姜慈的目光刚才还让黎秧觉得安心,现在却让她有一种不由自主的发冷,她轻声问道:“怎么了……吗?是发现什么了吗?”
姜慈依旧是没有正面回答,她转而问道:“沈飞星生前应该有伺候的丫鬟吧?叫什么?在哪里。”
她问这个,让黎秧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道:“是有的,不过年纪很小,平常也只是做一些叠被铺床的活,她也是戏班子的,边伺候人边跟着学。”
商行川眉心轻蹙。
黎秧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女主人味道,很难以忽略,从她的表述里,南枝园其实很像是她的私产,因为大部分事情也是由她决定,而她也对这里每个人的来历了如指掌。
“叫什么?”商行川问道。
黎秧面对商行川时不像面对姜慈时那么自然,声音也怯了不少,她说:“叫……恬恬。”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商行川说。
按理来说,这个名字听不出来什么含义,正常来说应该答不上来才对,没想到黎秧一本正经道:“原是叫甜蜜的甜,但叫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便改叫了恬。”
商行川说:“你记性不错。”
黎秧便露出一个笑来,说:“这园子里人多,班主心善,这些人的管理上是个大麻烦呢。”
姜慈没搭腔,黎秧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她就是女主人了。
不管怎么看,眼前都很奇怪,和命案扯上关系,她不急着撇清,只急着证明自己的身份,证明自己在园子里的地位。
天冷的很,寒风吹过,姜慈迎面被冷风钻了脖子,她立刻缩了缩,身边商行川抬手,替她紧了紧围脖。
她的围脖是纯白色兔毛的,底下挂着两个红色的小球,每当她低着头的时候,脑袋就几乎要埋进去了。
黎秧看在眼里,眼中滑过一丝艳羡。
她道:“从前飞星哥对我也这么好……”
姜慈明知故问,“后来呢?”
黎秧吸了吸鼻子,“后来……后来就出了那件事,我回来之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姜慈轻笑,“比如付璃?”
黎秧顿了顿,神色有些难堪,“是。”
她说的那位恬恬正在赶过来,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干站在院子里,于是便也聊了几句天,姜慈知道,黎秧这样子一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们问什么,她答什么,都早就想好了。..
这样得出的答案是没有意义的。
但如果是像平常说话聊天那样,打消她的戒心,说不定还能得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付璃……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听说之前你不在的时候,南枝园都是她管家。”
“管家?!”黎秧顿时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似的,情绪一下就激动起来了,“管家什么的,完全是无稽之谈,她长得有几分像我,那时候急着要人上头,便选了她去,也不过是个替代的。”
一提到付璃,她就变得张牙舞爪起来。
姜慈说:“我怎么还听说……她和沈飞星有过一段什么?”
“那只是因为我不在,飞星哥找的一个消遣罢了。”她语气笃定。
可话音方落,便又听一道低了不少的女声嘲讽道:“消遣?谁才是消遣?”
姜慈回头一看,付璃居然也到了这里。
这两人一见上面看起来纪就要打一架似的,但今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