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慈这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整个人就被商行川挡住,她只听见一个细弱的女声说道:“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小姐吧!”
姜慈从商行川身后探出头来,只见眼前是个小姑娘,看起来衣衫褴褛的,年纪很小,大概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瘦巴巴的,也不知道怎么,跌到了他们俩跟前。
因为今天夜里人特别多,所以她这样一冲撞其实撞倒了不少人,众人看着她倒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样子,纷纷侧目。
这姑娘虽然看不出来身份,但是看衣服这破破烂烂的样,倒像个乞丐——众人刚这么想着,便看见人群里头又窜出来一伙人,看见小姑娘倒在地上就要去抓。
小姑娘奋力挣扎起来,眼看着就要把那小姑娘带走,终于有那看不过去的路人出言道:“等等!这是干什么?在天子脚下,你们也敢这样直接强抢民女不成?!”
“就是!”
“哪有这样的事!”
那伙人充耳不闻,伸手依旧去抓那小姑娘,小姑娘便狼狈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牵动身上的伤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些。
“等等。”姜慈开了口。
她一步一步走到小姑娘面前,直面向那一队人,“这是做什么?”
也许是见她衣着颇为富贵,那伙人不好就这么得罪了她,为首的那人便拱手道:“这位夫人还望莫要插手,这人是我们府中的逃奴,我们是来抓她回去的。”
逃奴?
众人一看,眼底便多了几分了然。
大梁的制度也简单,一般来说人生下来之后就是平头百姓,但是权贵们家中总需要做活的,穷苦人家有些会把自己以及自己往后的子孙都直接卖给某个权贵一家,这种属于奴籍,并且往后的子孙也属于奴籍。
奴隶的待遇最开始的时候说白了和牲口差不多,没有自由权,也没有独立的出行文书,换句话来说就是,如果主人家不同意,出不了城。
只是发展到如今,大部分能在主家熬上一辈子的,混也混成人精了,早已在府上有自己的位置了,在这种情况下,子孙虽然是奴籍,但是有他在上头照拂着,日子过得也比一般外头的人要好。
既然是家务事,那便不好再轻易插手了,围观的人逐渐三三两两退去,姜慈却仍站着不动,她淡淡道:“逃奴的确可追,可大梁律法中,没有哪一条规定了,追缉逃奴时可以肆意在闹市打杀的。”
如果是在府上打死了,那无所谓,反正没人知道,但这里是闹市,便不行。
姜慈虽然看不出身份,但也看得出应当身份不低,那伙人不敢轻举妄动。
地上的小姑娘趁机往前爬了几步,拽住了她的裙边,“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她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说话时更是细如蚊呐,旁边的人几乎都没听清,姜慈却听清了。
小姐?冤枉?
虽然理智告诉她发生这么巧的事情可能性非常小,但心里又不禁存了一丝希望,她面上表情不动,只问那伙人,“你们是哪家府上的?”
那伙人便不说话了。
倒是地上的小姑娘迫不及待的喘了几口气喊道:“徐……徐家的,我是徐家的!我们小姐是被冤枉的!”
她喊出这么一句话来已经是费了她全身大半力气,说罢便晕死了。
徐家的人早在她喊出那句话时便已经慌了,徐婉的事闹得又不小,几乎人人皆知,很快便另外有其他人议论了起来。
这地方商行川不便透露身份,只做了个手势,很快沉渊和沉勋便从后面出来,拿出腰间对牌,“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这好端端放个花灯还遇上了这事,人们几乎都觉得挺新奇,但也没人理。就只是退了几步,给中间留出缝隙来,沉渊和沉勋把那小姑娘架起来往后走去,徐家的人或许也没闹明白大理寺来的这么快不符合常理,只慌张喊道:“你们……你们大理寺的人就这么办案的吗?”
沉勋淡淡道:“大理寺如何办案,难道还得经过你允准不成?”
……
和热闹的街道比起来,昱王府又小的有些冷清了,姜慈打过第三个哈欠时,那小姑娘才堪堪醒了过来。
府医诊断过了,没什么大毛病,受得都是些皮外伤,但就是得养养,不影响什么,好在她年轻,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小姑娘刚醒时,还有点懵懵的,她盯着床帐愣了一会神,方才一个弹跳坐起来,仓皇地打量着四周,发现了坐在桌边的姜慈,更是瞳孔一缩。
姜慈淡淡道:“你是徐婉的丫鬟,影儿?”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讷讷道:“你……你怎么知道?”
姜慈点了点桌面,“这里是昱王府,你家小姐如今在大理寺。”
影儿一听,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掀开被子往地上一跪,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还是坚定道:“我家小姐是被冤枉的!老将军分明就是他陈泽远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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