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姜慈轻笑。
而另一头,陈亮解决了他那糟心儿子的事,刚一回来,便见院中气氛寒蝉若禁,四个丫鬟依次跪着。
商行川见他踏入院门,眉眼中疏冷未散,“陈将军好大的胆子!”
陈亮一头雾水,但还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无辜惶恐,“敢问殿下,这是……”
“老将军年事已高不良于行,你私下买青楼女子令其与老将军敦伦,是身为人子该行之事?!”
陈亮一听,脸色骤变,心脏跳的简直快突破胸腔了,当即第一反应便是怒瞪向几个丫鬟,但几个丫鬟也此时此刻也便是惊恐万分,哪里能有人分的出精力去看他呢?
而那个前一刻还言笑晏晏,性格软和十分好说话的王妃娘娘,此刻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陈将军行事荒唐!此事往小了说,是你行迹疯迷,不顾你父亲身体;往大了说便是欺辱朝中重臣,我看你这镇国将军府的牌子,怕是不想要了!”商行川说到最后,狠狠一拍桌子,顺手抄起手边的茶几盏便砸了过去。
陈亮正跪在地上,被那茶盏迎头砸了一下,鲜血立马从额角涌了出来,鲜血流过眼睛和下巴,看着有几分狰狞的恐怖。
陈亮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头也没抬。
姜慈与商行川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姜慈柔声说道:“陈将军其实也不必把事情看的太重了,您不妨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明白了,再让殿下定夺。”
陈亮缓缓抬起头,只是那鲜血衬着他的脸庞,看着还是有几分吓人。
他叹了口气,仿佛浑身的力气都卸在了这儿,他道:“你们都下去吧。”
这话显然是对那几个丫鬟说的,那几人立马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很快,房间里边只剩下他们三人,陈亮双手作揖,又行一大礼,“殿下,老臣今日是万般无奈之举,还望殿下听罢。理解一二。”
商行川仍是蹙着眉,他抬了抬下巴:“说罢。”
陈亮缓缓道:“这一切,只因老臣受祖训家规指引,陈家需要嫡出血脉,可老臣……已无了生育能力,万般无奈,只能希望父亲能再与女子敦伦,诞下麟儿,延续陈家血脉。”
什么?
“陈泽远不是你……”
然后她这话还没冒出个尖儿来,陈亮也是欲言又止之时,突然就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叫喊声,有人隔着门大喊,“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爷你快去看看少爷吧,他出事儿了!”
陈亮唰了一下站起来,对门外吼道:“那个孽障又出什么事儿了?”
我本以为会听见陈泽远又干了什么荒唐事,结果外面静了片刻,才听到那仆人带着哭腔说:“少爷他……他突然间情绪激动,非要从床上下来,我们几个拉都拉不住他,结果没拉住,他撞了墙!”..
……
陈亮也许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一天里能发生这么多的事儿。
他这厢才马不停蹄地从老将军的屋子出门直奔他儿子的院子,他本就身形有些肥胖,浑圆的身子在上台阶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他抬眼时,恰好看见几个下人领着府医,飞似的往房里冲去。
出了……什么事?
他不知怎的,竟有些恐慌,喉咙干渴的吓人,后脑勺也有些黏腻的发凉。
这种时候,他脑海里闪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虽然平常府里下人也有不守规矩的时候,但从没有哪一刻会这样不把他这个主君放在眼里的,除非真的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他自个儿爬了起来,心跳如擂鼓。
人在这种时候的直觉总是特别强,他心里头只盼着真的是这个孽障又犯了什么蠢事儿,但直到他走进屋里,闻到了房间里的血腥味。
他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
房间里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丫鬟仆妇们忙成一团,他撩开珠帘,向着血腥味更浓的地方去了,他看见管家满脸泪的跪在地上,不住的对着一个方向磕头。
而另一个陈泽远房里的管事正焦虑的守在床边,低头跟府医说的什么,脸上表情并不好,而那府医一手掐在陈泽远的手腕上,头不停的摇着。
视线下移,陈泽远脑袋上、衣服上、被子上,全是血。
“嗡——”他头晕目眩,几乎要站不住脚。
这时管家终于看见了他,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跟他说:“老爷,少爷……少爷怕是要不行了。”
不行了?
怎么会不行了?!
我儿子怎么就不行了!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管家哭着说道:“少爷还有一口气,府医吩咐丫鬟去熬参汤了,您看您还有什么话要和少爷说的吗?”
他拖着发僵的双腿挪到床前,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此时此刻的脸色比他快死的儿子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府医端来参汤给他喂下去,他坐在床边,蠕动了一下嘴唇,说:“泽远……”
陈泽远满头都是血,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的眼球已经凸起了。
一碗熬的最浓的参汤喂下去,陈泽远才总算是有力气动了动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