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一位老伯在惜云的指引下,来到了叶扶归的院子。 这名工匠是个年近六旬的老者,姓周,是当年修建仓库暗格的工匠。 周姓工匠在看到叶扶归之后,一脸激动地向她行了一礼。 “姑娘,您是找寻我?”周姓工匠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中尽是期盼之色。 他修剪叶府仓库暗格的时候,叶扶归还是个几岁的小女娃,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这小小女娃备受叶将军宠爱,那暗格的种种巧思设计,无不是为她一人考虑。 他怎么也想不到,过了二十多年,这位姑娘竟然能够想起来找他。 叶扶归点了点头,道:“是的。” 周姓工匠眼睛里浮现了一抹欣喜之色,语气带着几分颤抖地道:“不知姑娘找小老儿所谓何事?” 叶扶归望着眼前的老人,语气温柔地道:“这位周老伯,请随我去仓库,我有事情要麻烦周老伯。” 她语气温和,语气里带着恭敬,这副尊敬的姿态倒是把老人吓了一跳,连忙向她鞠了一躬,道:“姑娘言重了,姑娘有什么事情,但凭吩咐!” “那好。”叶扶归点了点头,趁着午饭后人少,带着两个丫鬟悄然往仓库后门去了。 另一边,叶昭言愈发忐忑不安。 祁端舒上次回信之后,又过去一天一夜。 她再未收到回信。 祁老送出的口信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响应。 直到日落黄昏,叶昭言才弄清真相,原来这批人已经被召入城关之外的驿站。 驿馆人多戒严,此时再赶去报信便不适宜了。 好在卫临风因为之前经手叶府之事,留了个心眼,派了几人留在叶府附近注意异动。 如此便跟祁老的人对接上了。 只是他作为武官,此次南下也是奉命领兵肃清灾情动乱,若是再派一部分人去其他地方,必然不足以应付灾情。 能够用私用的兵力便少了许多。 虽然他不相信薛怀澹能如何胆大妄为,但他还是竭力替叶氏母女留下了一小块势力。 若是叶氏母女真遇到危险,这一小块势力并不足以对抗锦都的世家大族,却能以最快的速度传信。 只是,这一切他还没来得及跟叶昭言说。 “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映儿看着一天未歇息的叶昭言心里很是心疼,柔声劝道。 叶昭言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他,自己独自呆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停浮现出前世的一切。 叶府之人被虐杀的一幕仿佛还在昨天。 他们死不瞑目的模样,以及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仿佛闭眼就能看见。 这一切就像是刀子扎进心脏中一般,使她呼吸困难。 她忍不住伸出手扶住桌案的边沿,努力地压制着心头翻腾的情绪。 距离南下之期只剩一天。 一天之后,叶府的势力便有大半离开锦都。 薛怀澹一直按捺不动,不留一丝破绽,等的恐怕就是这一刻。 叶昭言索性披衣去书房写信。 若是明日祁端舒再无音信,这封信无论如何也要送出。 即使是在薛怀澹眼皮子底下。 书房中烛火明亮,她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宣纸,笔尖在墨汁中来回划动。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叶昭言眉头微皱,手中的毛笔停滞了片刻。 “叩叩叩!” 三下轻盈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小姐!”祁老推门而入,面色焦急,“你快来看看!” 叶昭言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走到桌案前,“怎么了?” 祁老将一张小小的字条递给她,语气急促道:“舒儿被扣押在尚壁山脚下,如今生死不明,她在出事前有所察觉,匆忙放出这消息。她叮嘱小姐最近小心行事,叶府恐怕生变。” 叶昭言脸色瞬间煞白,心中涌起一股浓烈的悲痛,手指紧紧抓着字条。 祁端舒居然被扣押在了尚壁山脚下! 她一定是预知到她的处境,才不顾生死发出消息求救。 没想到尚壁山的军中也有内奸。 这下子,叶府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叶昭言只觉得一颗心仿佛坠入冰窟,冷得她浑身战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着祁老深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