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都像被冻结住了一般,众宾客噤若寒蝉,屏气敛神,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
“你且把话说清楚,若真有其事,本宫定会严惩恶人。素儿,你快将人扶起来,好好说话。”琨瑜吩咐道。
“谢谢公主,谢谢公主。”妇人连忙道谢,总算有了底气,“若是婢子不去库房拿药材,月娘就要病死在府中……她被囚禁了好些日子,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在说到月娘二字时,叶昭言明显察觉到前方少年的身影僵硬了一瞬。
“你且将那月娘请出来。”
“是。”那妇人如蒙大赦般站起身来,正要往后院走,却被外围的仆从挡住。
“且慢!”一直被阻拦在外围的濯王府管家佟谦喝止了那名妇人,他奋力挣开侍卫,踉跄跌了出来。
“公主,月娘是濯王府的家生子,如今犯了事被看管起来,这几日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不便出来面众,老奴怕她搅扰了公主的清静。”佟谦恭敬地解释道。
这是濯王妃曾经派人告诉过他,月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必须先通禀濯王,不得擅作主张。
濯王妃鲜少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当然记得。
佟谦说完这番话,不动声色地瞥了琨瑜一眼,然后又对着众人说道:“不如请大夫为月娘私下诊治,待病好些了再料理此事,相信有公主在府上,没有小人敢暗中作祟,不至于闹出事端。“
听到这番说辞,不少人不由得悻悻,纷纷在心底揣度,濯王府的人这是要将事情压下。
毕竟,谁都不希望在自家的宴会上出什么意外,要是出了岔子,这些管家婢子可讨不了好。
正当众人看热闹的心思逐渐歇下的时候,那妇人再次开口了,声音颤抖:“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公主!您可一定要替月娘做主呀!说不定今日过后月娘的命就没了!”
琨瑜微眯起眸子,“你可知欺瞒本宫的后果?”
那妇人吓得一个哆嗦:“婢子句句属实,不敢欺瞒殿下,还望公主为月娘做主。“
她说着便扑通一声朝琨瑜磕头,额头重重撞击地板,砰砰作响。
这情形令得场内的众人窃窃私语,看来濯王府藏污纳垢的腌臜事也不少,这一次竟然捅到明面上了。
“去请月娘。”琨瑜摆了摆手,态度不容置喙,连一旁的佟谦也只能暂且按捺住。
“是,公主。”
不一会,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便被人架了出来,她脸颊深陷,双眼凹陷下去,一看就是饱经折磨的模样。
看到她,在场的宾客无不露出怜悯的神色,有人甚至摇摇头,暗叹造孽。
那个月娘不仅形容凄惨,甚至还成了残疾,只能勉强走路。
叶昭言扫了眼她的装束,便知道这女子并非濯王府的普通仆妇。
她的虽面上憔悴,但衣衫还算齐整,更重要的是,她的装束不同于周围任何一名濯王府的仆妇。
“你就是月娘吗?”
月娘闻言,缓缓抬头,“月娘参见公主。”
“你起来吧。”
“婢子罪该万死,不该叨扰公主,请公主责罚!”
“无妨,月娘,本宫见你处境不堪,有什么难言之隐便直说吧。”琨瑜公主开门见山说道。
月娘犹豫了片刻后,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的人,她眼下乌青,眼仁却骇人地发亮,目光在人群中悄然扫视了两遍,只在经过一位芝兰玉树的少年时,微微瑟缩了一下。
而少年正一直注视着妇人的身影,正好与月娘对上目光。
只是他背对着叶昭言,让她无从知晓他面上的神情。
不过从方才的迹象看,不会是什么好颜色。
叶昭言的眼皮子跳了跳,总觉得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或者是脱离了她的预料。
果不其然,下一秒,月娘就开始大哭起来,“公主殿下,婢子有罪婢子对不起王爷,对不起公主殿下,呜呜……”
说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究竟怎么回事!”琨瑜喝道,“快些尽数交代清楚。”
“婢子原本在边外照顾小公子,可是小公子不满一岁时,奶娘突然身染重病,婢子恰好有了儿子,便顺手接过了奶娘的差事,将孩子抱进屋里一并照顾了,哪知道半月后一日醒来,小公子发起高烧,奴婢怕被人责罚看管不力,便瞒住了此事,悄悄带着小公子去医馆......”M..
月娘哭诉的嗓音沙哑粗噶,听在耳朵里只令人心头烦闷,偏偏她的泪水不断滑落,让人不忍苛责。
叶昭言皱紧眉头,心中涌现了一股怪异之感。
这番话乍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某种违和之感,此人说话太过干净利索,仿佛她早已准备好了这一套说词一样。
事出突然,众人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只想听她解开谜底,无人细究怪异之处。若是换了平时,倒没这么容易。
“可是那医馆的大夫却拒绝诊治,他们还说小公子活不了了,婢子没法,只能带着小公子赶路去最近的州府报信。”说到这里,月娘停顿了几息,随即咬紧牙关,低下头:“可万万想不到,不过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