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帝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帝王,为了大业,可以牺牲身边所有人。 而非亲非故的叶家,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灾难将临之时,他只恨不得立刻将叶氏一族送出去换得安宁。 叶文轩想到对方所说的一切,心脏狠狠抽搐了几下,“我们叶家究竟哪里得罪了你们,居然要用这种卑鄙的方式算计我们!” 渠力真拍了拍他的肩膀,“叶昭言区区女儿家,纵然是叶氏嫡女又如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女子终归是要为夫君诞育子嗣。将军舍不得她和亲北凉,定然是看不上这荒凉之地,若是换成崇纪那样的富饶大国,想必就足够了。” “你这般野心,难道以为崇纪会看不出来,乖乖被你算计吗?!” “这就不劳将军费心了。”渠力真毫不在意地一笑,“将军若是不愿答应北凉的协议,待叶氏嫡女嫁与他国,到那时,将军就是亡羊补牢也没有用处。” 叶文轩目眦俱裂地瞪着渠力真,声音嘶哑干涩,“卑鄙!我就算拼着这把老骨头死了,也绝不会答应!” 渠力真摇摇头:“将军何必如此固执?这个世界,唯有利益二字驱使。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去利用这件事。” 他缓缓站起身,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不多时,几名侍女扶着一个女子走进地牢,她穿着大红华服,头戴金钗珠翠,虽然紧闭着双眼,却仍旧明艳逼人。 正是叶昭言。 此刻她双眼紧闭,清丽的脸上没有表情,眉宇间那股凛冽的英气消散了许多,让人看了只觉得可怜。 叶文轩见状,心神俱裂,如果他没记错,这一身风格迥异的华服,就是崇纪国皇室所用的嫁衣。 多年之前,在那富丽堂皇的密室中,他曾经见过一件这样的衣裳。 上面的凤凰栩栩如生,昭示着主人生前的尊贵, 只是那件衣衫上的光华半褪,比不上眼前这件鲜艳如新。 渠力真满意地欣赏着叶文轩失态的神情,继续说道:“听说崇纪国嫁入皇室的女子,皆穿此嫁衣。若是叶姑娘不愿意和亲,将军就替我劝劝她,让她主动为叶氏一族献出自己,免得到时候被逼着上路,闹得难看。” 说罢,他拿过一旁的凉水泼在叶昭言脸上,骤然受冷,叶昭言瑟缩了一下,轻轻摇了摇混沌的脑袋,一双睫羽扑闪了两下,终究是没能醒来。 “看来叶姑娘沉浸在好梦之中,没法听到将军的劝说了。” 叶文轩眼睛血红,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再也忍耐不住,怒喝道:“无耻小人!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人是东临帝,我奉劝叶将军三思而行!”渠力真笑道。 “好,好,很好!”叶文轩气急攻心,口鼻溢血,“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北凉是否承担得起陛下的怒火!” “叶将军尽管试试,叶姑娘在东临帝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我拭目以待。” 不待叶文轩反应,渠力真收起笑容,沉着脸对门外的侍女吩咐道:“去世子那里请一道密旨,让他亲自将叶姑娘送去崇纪国。” 叶文轩愤怒地瞪着他,“你要干什么?” “既然叶将军执迷不悟,在下也没办法,但愿叶将军能承担起后果。” “等等!”叶文轩还是喊住了他。 他短暂沉默了片刻,最终低下头,声音沙哑,“我答应你。” “叶将军的意思是?” 叶文轩仰起脸,认真说道:“老夫愿与北凉共取河西,还请渠国舅放过昭言。” “这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渠力真嘴角微弯,露出一抹阴森邪肆的弧度,随即拂袖离开了地牢。 翌日,叶文轩带着叶昭言被北凉皇室恭敬地送出了黩武门。 他身上血迹已经被收拾干净,衣袍也焕然一新,只是那苍白的面色和隐隐滞涩的步伐,暴露了一切。 临行前两个时辰,渠力真都未曾松口将那封文书交给他。 如果不能带走这件东西,即便叶昭言恢复自由,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渠力真所言不虚,那文书上的东西便能让叶昭言没有藏身之处。 而叶氏一族,也会遭遇灭顶之灾。 河西一战后,楚离会按照承诺放过叶家,可是日后若是再有利争呢? 难保不会再拿此事做文章。 他如何敢赌?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国师拓跋垣提出让叶文轩服下连心蛊,然后再将那份文书交予他。 这种蛊毒每隔半月便需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