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言皱眉,心中隐约升起一抹不详之兆。
下一秒,戾气逼近面门,锋刃破空而来。
他不是叶家的人,他怎么......
叶昭言下意识劈手去夺对方的佩刀,却被对方的另一只手用力一拽,险险地避过刀锋,在手臂留下一条微微刺痛的血痕,那佩刀便顺顺当当地落入了她的手中。
“你们在做什么?!快拦住他!”身后传来苟孜的暴喝。
叶昭言一怔,见到苟孜身后跟随着大批的侍卫正朝这边飞奔而来。
“将他们拿下!”
苟孜到了近前,又喊了一声,这次却是直冲着叶昭言而来。
叶昭言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上心头,不假思索地抽刀。
只可惜身侧灰袍人比她更快,不知何时已经朝着苟孜扑去,手中蓦然现出一柄银白色的匕首。
那匕首泛着银亮的光芒,刀刃上隐约闪着寒光,一眼望去,令人毛骨悚然。
苟孜瞳孔紧缩,想也没想地挥出一掌,将对方推开。
可那灰袍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举动,一个旋身,朝着脖颈而去。
苟孜大骇,想闪避已是不及,只得咬牙祭出肩膀遮挡,硬生生地挨了那一刀。
惨叫声起,他整个臂膀都被刺穿,栽倒在地,鲜血喷涌而出,痛得他几欲昏死过去。
两名侍卫连忙扶住血流不止的苟孜。
那灰袍人似乎没想到这人会如此决断,没能来得及下一步动作,几名侍卫已经一拥而上。
他措手不及,被刺了一刀,手中的利刃脱手而出,脖子瞬间被架满了利刃。
眼看着事情已成定局,叶昭言不着痕迹地瞥向他,却正好对上一双微微猩红的目光。
执拗,哀求之色太浓烈。
叶昭言心脏狂跳。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对方方才是要用趁乱设计杀死苟孜,助他们一行人逃脱,然后将他自己推出去当替罪羊。
苟孜一死,这支队伍就只能暂且为她所管。
此刻灰袍人眼中的哀求,却是另一层含义。
他的手臂受了重创,血流如注,根本不可能再凭一己之力刺杀成功,而此番对视,无非是想告诉她,机会难得,让她配合他给予苟孜致命一击。
一旦他被押送回卿王的势力范围,就失去了作用,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审问和酷刑。
叶昭言不由得蹙眉。
她虽不明白他为何要孤注一掷,却知道,若是此举成了,他就坐实了罪名,摆脱不了自身奸细的罪名。
即便杀了苟孜之后还能苟活,叶昭言也决计不能明目张胆地救他。
因为,唯有如此,才能避开二人勾结设计苟孜的嫌疑。
叶昭言攥了攥手指,心中愈发凝重。
此人,分明是叶家布下的暗桩,鞠躬尽瘁,却要以罪人之身埋名。
这许多思绪,也不过一瞬之间,苟孜颤抖着嘴唇努力想说什么,叶昭言手中的佩刀已经押在了灰袍人的肩上,口中凛然:“如此恶犯,还不束手就擒?!”
灰袍人浑身一震,竟真的没再挣扎。
叶昭言佯装冷笑一声,将手按在对方肩头,借着押送之名,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全然不顾周边兵戈相向的侍卫们,连衣摆被划破也不曾在意。
这副理所当然的气势让众人不得不屈从。
几名侍卫虽有些疑虑,眼看众人让道,恶人又已伏法,不得不放下了佩刀。
苟孜浑身冷汗,意识迷离,看着叶家少将押着灰袍人,心中不安却根本无心顾及太多。
失血过多,又震惊于情势突变,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料理。
“将罪犯押送至苟统领帐篷外,留待审问!”
叶昭言下令,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阵破空之声,伴随着一片凌厉的劲风,直直地逼向叶昭言的手臂。
是灰袍人的拳头。
叶昭言顺势受了一击,手中的佩刀滚落,趁着这机会,灰袍人拾刀一跃而起,朝着苟孜的胸膛刺去。
一众侍卫面色骤变。
那灰袍人出招迅猛,手段凶狠,若是这一刀刺实了,苟孜必定当场毙命。
然而,他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拍,一阵杀意冷不丁射来,让出招凌厉的他来不及收势,眼睁睁看着一支利箭刺进了他的胸膛,让手中的刀偏移了几分,从苟孜的右胸口一侧贯穿而过。
射箭之人是惯常在外放哨,方才匆忙赶来的弓箭手。
几名侍卫反应过来,连忙抽刀架住了灰袍人。
叶昭言的目光一沉。
这一刀未能刺在苟孜的心肺上,若是苟孜命不该绝,便死不成了。
苟孜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挣扎着大口踹气,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盯着胸口染血的长刀,缓缓移向叶昭言,“杀......杀了......”
他还想说什么,但一张嘴,便喷出了好大一口鲜血。
灰袍人颤巍巍地收回手,捂住胸膛上的伤口,弯下膝盖,跪在了叶昭言的跟前,一双血手紧紧握住架在脖颈上的佩刀。
这一次,他选择的不再是攻击,反而是自刎,锋利的长刀刺穿他脖颈,鲜血喷溅出来,瞬